第三百一十七章 神祇的微笑

丝坦德露！”

    丝坦德露是一只牙牙学语的雌雏龙，跌跌撞撞出壳，冲向孵化池边的一从毒藤，摔了个大跟头。和她一通出壳的兄弟，发出尖细如鸭子的笑声。

    很快丝坦德露长大了，鳞片细密，线条柔美，笑起来能露出一百二十八颗尖牙，让其他成年龙春心荡漾。但她总是骄傲地对雄性不屑一顾。

    可到了发情期的时候，空虚感如同一个魔鬼，日夜纠缠于丝坦德露，于是她笑眯眯看着一条壮年的红龙和一条蓝龙为了争夺自己，大打出手。

    但胜利者对她也不温柔，巨龙的相处都非常狂躁和极端，几乎每天都伴随着吼叫。

    几年以后，红龙厌倦了，带着丝坦德露的财产慢悠悠弃巢而去，留下一窝蛋给她。丝坦德露至今还记得，下蛋真是太恐怖了，她吼叫着将一颗颗马驹大的蛋排出，那种滋味……

    又过了半年，她站在孵化池前，躁狂地想杀龙，一窝四颗蛋无一成活，她心里某种东西碎裂了。于是她离开，寻找将空洞补上的东西。

    “交际花”丝坦德露的名声在一众巨龙中传扬开，她魅惑又邪恶，总能撩动巨龙争斗。

    丝坦德露先后生了5窝，存活4只幼崽。大部分都不在计划内，但她又不忍心将蛋扔在丛林里不管。

    养崽子真是个烦心的差事，一边要担心崽子们牙齿没长齐就被杀了，一边要担心自己的财宝受到觊觎。这让她收集财富进度很慢。等崽子年龄到了，她又要凶狠地将他们逐出巢穴，看着他们一去不回，一生再无音信，每一次这么做，她都会独自抑郁很久。

    渐渐地，她意识自己已经步入老年，鳞片黯淡，牙齿松脱，感觉迟钝。她试图让自己成为古龙，但是养育子嗣花费了太多体力和精力，她没有那么多财力进阶，也缺少时间长眠。

    终于有一天，她站在水潭前，看着倒影中枯干的老龙。

    “丝坦德露，来生不要再生蛋了，好疼啊……”

    她将龙巢封闭，默默无闻地死去了，灵魂飞跃冥河，略过万色宫殿，进入云峰之间，龙后提亚玛特正对她诡异地微笑。

    ……

    斯坦德路倒抽一口冷气，踉跄后退，脑子里乱蒙蒙的，强烈的悲喜在心中回荡。他下意识夹紧尾巴，似乎那里有产蛋时候的剧烈撕裂感。

    绿龙下颚微微颤抖着，上下查看自身，该在的都在，但是幻肢隐隐作痛。现实里也许只过了几秒，就让他以一条雌性巨龙的身份过完了一生，留下了恐怖的心理阴影。

    “满足你的心愿。”龙后说道。

    斯坦德路喘了好一会气，才把脑子的丝坦德露赶出去。

    很显然，龙后的神性不等于母性，祂和斯坦德路老妈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撒泼打滚卖萌耍贱不管用。

    “如果你的女权之心还不过瘾，我可以让你多体验几次，雄性的，雌性的，半雄半雌的。”

    斯坦德路颤巍巍说：“请您恕罪，吾神。”

    “我需要的，不是弄臣。”

    “是，吾神。刚才那些太真实了，到底是……”

    “我的惩戒，我抽取了一名雌性祈并者的一生记忆。你现在有何感觉？”

    斯坦德路摸着胸口，“空虚，孤独，难以挥发的压抑，仿佛被心头被巨石压着，还有疲倦和饥渴……这也是您的惩戒吗？”

    “不，那是产后抑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