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上官怡来酒馆就并非为了喝酒听故事,可在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将她放了进去,“晨君,你去帮上官姑娘沏一杯茶来!”
“云姐——”
“快去!”
看着她们两人往里走的身影,晨君气得拳头都攥紧了。
初次来到酒馆,上官怡激动的四下打量着,堂子很大,却很空旷,四周的高柜上摆放着各种坛子,扑面而来的各色酒香光是闻闻便令人有些微醺,而那张古老的长桌是最先吸引上官怡注意的地方,桌子的正中间被磨出了一条很亮堂的痕迹,一直从桌角延伸到了隔着帘子的里面。
凭借着熟悉的记忆,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云霜很轻松地便走入到了那张桌子隐藏的一端里。
上官怡这才发现……
原本这张长桌的另一头就是云霜所坐的位置,她的旁边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桌上还放着一杯尚未喝完的清酒,帘子的对面也就是云霜座位的正对面,长桌的尽头处坐着一个人影,看得出来……
应该是讲故事讲到一半被打扰停了下来。
上官怡尴尬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一个凳子搬到云霜的旁边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讲到哪儿了?继续讲就是,不用管我……”
察觉到这个声音就在她耳边说话,云霜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像是在想些什么似得,直到……
上官怡被一只手给拧了起来,“谁让你坐这儿了?去里面!”
啊?
没容上官怡反应,在晨君的强制拉扯下,上官怡很快被带到了距离云霜较远的角落里,晨君很不客气的将茶重重放在她的旁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慢慢听!”
上官怡知道云霜不太欢迎她,可是……
她也清楚的知道,云霜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未解的结,而那个结……
或许就是此刻在外面排队的那位大叔。
更何况……
营堡主对云霜的用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若是真的解开了她的心结,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云霜也可以不用这样整天忧心忡忡的了,也正好可以让不远千里找来包兰渡的大叔了了多年的心愿。
他远离家乡,终生未娶不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吗?
他踏遍所有美酒出名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期盼着有一天能够突然偶遇到自己弄丢了多年的人吗?
就在她坐定后没多久,那个被帘子阻隔在外面的人开始喃喃诉说着方才没有说完的故事,她虽然从中途才开始听不知道事件的起因,可在听到那人追悔莫及的哭声时,上官怡不免微微蹙了蹙眉。
与此同时,云霜将自己手中把玩的酒杯推了出去。
力度刚好合适,不偏不倚,正好在那人的面前停了下来,“这是你的——”
或许是因为沉浸于往事还没缓过神来,那人看了一眼杯中酒,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口中不断喃喃的念叨着,“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是我……”
对于这样的情况,云霜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每次讲完故事,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暗自落泪,更有甚者……突然以自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悔恨和痛心。
上官怡没有说话,目光偷偷地打量着云霜,她表情淡淡,话语缓缓从口中溢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我……都怪我……”
像这样事后才追悔的人云霜是见得太多了。
任凭那人如何哭泣,云霜始终都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在那人情绪稍稍稳定后,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千里来求酒的还是来诉说心中苦闷的。
当他走出店门口的那一瞬,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仿佛也在此刻轻了不少。
就在上官怡以为自己可以听第二场时,云霜却突然下了逐客令,“上官姑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啊?”
这就完了?
她来听故事,就听了个半截?
没容上官怡多说,下一秒便被那个一脸凶相的晨君给赶了出来。
“哐——”
店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上官怡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
她还没进入正题呢!
这就把她给赶出来了?
这……
也太坑爹了吧?
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