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平是他的人,暂时动不得。”
“暂时”两个字我咬的格外重。
“以后在我没说动他之前,唐平那边,需要你的地方,你就暗着帮一把。若是他有什么异动,你们也给我盯紧了。”
“懂吗?”
这话实则主要是同赵素说的,赵素忙道:“懂。”
“关于赵明知,”当我提及这三个字,赵素眼里聚集了散不开的仇恨,“你想怎么整,可以问问花杨。”
“赵明知?那个赵师爷么?”花杨道。
“是,那畜生。”赵素咬着牙道。
“是挺畜生的,三天两头找晚夏,欠了老娘一屁股债不说,晚夏的身子,东一道西一道疤,现在还没消,客都接不了。”花杨仰着酒髻天鹅颈,漫不经心。
花杨:“若是依着咱们深渊‘以牙还牙’的规矩,就该找一群人把他给轮了,再把那小玩意儿跺了,把那黑心肝挖出来,最后抠出他的眼珠子,死无全尸才是。”
“不够。”赵素冷冷道,“虎毒不食子,我要让他美味地吃下他的宝贝儿子,再把他肠子剖出来,让他看看他的儿子,可爱不可爱。”
“呵呵呵呵~小妮子真是毒辣,可咱们深渊的规矩,不能杀无辜妇小啊。你若是存了这心思,也给我立马打消掉!”花杨轻佻的声音耐着性子道。
赵素捏紧了拳头,眼里都是执着。
“赵素,赵明知你想如何便如何,旁人,莫让我知晓你动了手脚。”我警告道。
她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但愿听进去了。
我坐在房顶看星星,手里拿一壶酒,听着下面杀猪般的惨叫,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赵素那小丫头做什么呢,一会儿牵来一只狼狗,一会儿又扛进来几条蛇。
一会儿“呜呜”闷声嘶喊,一会儿嚷破了天际。
时不时还来点鞭打,或者斧头剁东西的声音。
确实是个不省心的小妮子。
“我说颜嘉啊,你在哪儿守着干嘛?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啊?”我摇摇手里酒壶,看着他双手怀抱着剑站在树顶,比我还高。
想来又是顾承安让他跟着我。
有本事不想让我跑,那就有本事自己来守啊?让我的人守我,算怎么回事?
颜嘉不说话,拱拱手表示行礼,便又规矩地守在一旁。
“喏,接着!”我扔出酒袋,他抬手便接住。
“过来,这儿,说说话。”我拍拍身旁的瓦片,示意他过来。
他没有迟疑,一个飞身,便立到了瓦片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功夫不错啊。你怎么会是个普通的江湖散客呢?”我迷着眼定睛看他,月光下他的轮廓虽然没有顾承安的颌骨那么利落完美,但也不算差,有些方,很有男人气概。
顾承安是可以靠脸吃饭的男人,颜嘉就只能靠才华了。
颜嘉:“因为嫌烦。”
我皱眉表示没太懂。
颜嘉:“我怕麻烦。学武是因为喜欢。”
我夸张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真正麻烦的,是人心。”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你可以自己跑的。”我继续问道。
“喏,一起喝。”我抬抬下巴看着那酒袋,颜嘉明了,扒开酒塞灌了两口。
“我打不过你们。”颜嘉老实道。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你的确打不过,但是,但是你逃跑是不成问题的。”
“我,想做点什么。跟着你们,有事做。”颜嘉有些腆然。
“事儿多了去了。不过快意是真的快意。”
我举起酒壶同他又连干了几口,颜嘉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总不至于吧?都快过半了,他都不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