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回到古佳的身边,这个时候,忽塔已经被移到了营帐内。
古额托深褐色的粗眉间蓄着浓厚的戾气,不大不小的灰黑色的眼球紧缩在一起,负手而立,脸上是藏不住的盛怒之色,“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怎么死的?”
一屋子的人。
除了古佳和蔑格儿,佘查罗也在,还有古额托身边的几大战将,忽塔和忽卓的生母咕鲁氏,古佳和佘查罗的生母齐齐额氏,以及其他一些称不上份量的古额托的女儿们。
古额托沉戾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执戟守在帐口的两大卫兵身上。
“你们昨天晚上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他聚着深黑的眉问着他们。
两大卫兵互看一眼,惶惶道:“没有,酋长,昨天晚上因为有篝火晚会,所以人都聚到了南山那边,这里基本上没有人出入。”
两大卫兵的话一出,古额托就想到了关键点。
篝火晚会。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望向蔑格儿:“昨天你是跟他一起去的,晚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蔑格儿想了想,反复斟酌之后才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忽塔看上了几个舞女,篝火一散,他就撇下我自己走了,我想着他可能是去找那几个女子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以前这种事也经常发生,我真没想到他会出事。”
“也就是说,他是在跟你分开后出的事?”古额托眼一眯。
蔑格儿点了点头,虽然有点惧怕他现在的样子,还是小心地回道:“我觉得可以把昨天那三个女子叫过来,一一盘问。”
“嗯,那便去叫吧。”
古额托转身坐在了宽大的老虎椅里,对站在那里的齐齐额氏说:“你可看到了他额头上的花纹?”
齐齐额氏是草原四大族氏之一,遍布草原各个部落,除了金乌氏,齐齐额氏就是大漠上最让人不敢小觑的姓氏。
齐齐额氏·泰吉蓝穿着繁琐而精美的绸缎衣,长发很黑很粗,编了好几个辫子迤逦在胸前,深邃又带着暗灰色的眼眸很快就落在了忽塔的额头。
暗红色的丝线交织,盘旋成一种奇特的图形。
像鹰?不是。
像鸠?也不是。
腾鸟抑或是圣鸟?都不是。
泰吉蓝盯着那个图形看了很久,这才慢慢移步到跟前,蹲下身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匕首,咕噜氏一见她拿起匕首就想朝着忽塔脸上挥去,连忙吓的尖叫出声:“你想做什么?不准碰我儿子!”
她冲上来就是一扑,泰吉蓝微微皱眉,伸手一挡,把她挡在了她的手臂之外,她转头看着她,轻笑出声:“你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的话,就不要打扰我。”
“你……”咕噜氏保养的漂亮而又富态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的味道。
泰吉蓝已经不再管她了,垂首认真地用刀将忽塔绘着图形的那块人皮给刮了下来。
一屋子里的人看到她刮人皮时那种淡定到极致的样子,心中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古额托,手掌也抓紧了扶手把子。
他这个半道救回来的妻子,他可真的从没小瞧过。
“割下来是何意?”他盯着她,沉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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