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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内,各地将领紧急领命进京护驾,官位最高者为总兵戚继光,由其统领北京防务,经兵部、内阁重议,全军退守顺天府。
其间,难免有劝说南巡者。所谓南巡,其实就是让皇帝先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此前俺答兵临城下都没有跑过,此时岂能跑了?纵观历朝历代,帝王弃城历来是亡国的前奏。经合议,徽王府擅水战,不擅攻城,俺答势颓,北方全境兵力都在紧急赶往北京救驾,只需拖10日,便可令杨长帆死无葬身之地。
通州左右二卫弃卫所而逃,徽王府四万精兵火速挺进。
汪显率前军,赵光头领左军,胡光右军,杨长帆徐文长坐中军,既已深入京师,便是背水一战,天津港舰队亦已从令撤去,再没留任何失败的退路。
徽王与自家亲眷逃亡的安排杨长帆嘱特七秘密安排,务必选用最亲信的侍卫,选用一心安家置业在苔湾府成长起来的侍卫,确保万无一失。不料胡宗宪老奸巨猾,连这一重都识破。
现在想来,的确是自己棋输一着。
苔湾府人,想来以苔湾人而骄傲,这样的人怎么能接受弃岛而逃去九州生活,沦为倭寇?想是胡宗宪料到此点,以归顺朝廷招抚封官进爵为诱策反。另一方面,这批人见苔湾府如此轻易投降,徽王大势已去,就此“弃暗投明”。
杨长帆只恨自己太过“君子”,出征之时若带上胡宗宪家眷,一切就要另说了,只是自己与胡宗宪约法三章在前,不得限制其亲眷自由。想来多年前胡宗宪提出这一条,也是蓄谋已久了。
君子之风果然是牵绊。
“时间不多了。”徐文长抬头眯眼看着正午艳阳叹道,“南北大军五天之内调来的数量必超我军。”
杨长帆冷然道:“放心,三天之内若拿不下,我就下令撤退。”
“长帆,这里毕竟是京师。”
“就因为是京师,此前庚戌之变还没证明京师防务有多么不堪么?”
“大不相同。”徐文长皱眉道,“庚戌之变时,首辅是严嵩,现在可是徐阶。再者,戚继光已任守城大将。论统兵,无论你我光头还是汪显,都不如他。”
杨长帆沉哼一口气,冲身后密密麻麻的重炮队努了努嘴。
“京师不比杭州,戚继光深知我军火炮的厉害,必然死守。我们轰出一个破口,千千万万军士就会拼命补上。”徐文长顿了顿说道,“再者,你我家眷,徽王都在他们手中,若是以此为挟……”
“那大家就都死个痛快。史书上记我杨长帆一个大反贼,提前砍上朱家一刀,早亡早了!”
“哎……”徐文长叹了口气,“我始终以为你,该是个冷血的人。只有冷血的人才能成大事。”
杨长帆轻哼道:“文长若觉不妥,可就此离去。不要去九州,去新杭州,新上海,新苏州均可。”
徐文长仰天长笑:“那该是,多么无趣的后半生啊……”
“那就让我们做更多有趣的事情吧。”杨长帆露出一丝邪笑,“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强,他们有多弱。”
徐文长镇定点头:“三天,破一国,古往今来,唯有成吉思汗。”
申时,四万徽王府精兵兵临顺天府城下,安营扎寨,准备炮击。
杨长帆独自骑白马至城下,请戚继光一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