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指出的是,大部分的桐河人,没有检查新兵的权力,郑王的军队愿意接受检查,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两万桐河人,大概分出了一千人负责检查。
其他的桐河人,则是负责维护秩序,还分出一部分人,看管检查完毕的新兵。
对于桐河大营的新兵来说,这是耻辱的一天,然而他们别无选择,不仅要接受别人的检查,还要忍气吞声,防止跟桐河人发生冲突。
桐河人在豫州府中,原本就算得上悍勇,又对郑王的兵有成见,再加上东大营屠杀事件,他们对大营新兵的态度可想而知。
哪怕是李永生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检查的时候,动作依旧很大,而且异常粗鲁。
大多数新兵对此敢怒不敢言,但是精壮的新兵里,从来不缺血性汉子,有人更是因为不堪受辱,还爆发了几次小冲突。
最后李永生不得不宣布,谁要再胡来,莫怪我雷谷对事不对人!
有了这样的公开表态,桐河人的行动才收敛了一点,不过当天检查不完,也是必然了。
事实上,没有人公开表示仇视之后,对立双方的关系,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说到底,大家都是宛邑和许州人,天生的乡亲,差别只是所处的县不同而已。
三万新兵是在第二天中午才检查完毕的,检查出了二十多个疑似邪教妖人的家伙,接着桐河人又用一天半的时间,检查了整个新兵大营,居然从中查出了三个朱雀的牌位。
看来是有些新兵因为降雨的原因,信了玄女道,眼见有人检查,又不敢毁掉牌位,只能将其悄悄地丢弃。
朱雀信徒不在此次的追查中,当然没人去计较这些,于是高阳扁问李永生:现在天色已晚,孩儿们已经在外面露宿了两天,是不是可以回军营了?
当然不可以!李永生很干脆地表示,“既然可以有朱雀信徒,就肯定能发现别的信徒,对这新兵大营,我们还要仔细地搜索。”
高阳扁不高兴了,“你们这么搜下去,何时是个尽头?能告诉我,还需要几天吗?”
李永生一摊双手,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个我怎么知道?总是要查到没有嫌疑为止。”
堂堂雷谷,竟然出尔反尔?高阳扁气得牙根直痒,却只能面无表情地发话,“那么,看起来检查其他军士的活计,要放一放了。”
“不用放,”李永生摇摇头,淡淡地发话,“这两天又增加了近万义民,他们可以帮忙搜查,麻烦高统领通知赵统领,明日卯末,老军营士兵出营寨,辰正时分,我们开始检查。”
高阳扁闻言大怒,“我们已经送了三万兵到你手里,现在你又想拿下其他人,枉我觉得雷谷还都是些讲规矩的高人……真当我郑王府的军队好欺?”
这三万新兵虽然有短兵器护身,但是跟解除武装也相差不大,再解除了老军营士兵的武装的话,这桐河大营就是不战而亡了。
“我怎么不讲规矩了?”李永生冷冷地发问,“新兵营尚未彻底检查,难道不是事实?”
高阳扁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对方的当,但是对方偏偏有歪理支持。
新兵大营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检查完了,还有新兵营的代表在一边监督,严防对方栽赃,不过雷谷若是执意认为,还没有检查完,那也不是说不通——谁让查出朱雀的牌位了呢?
可是再要细细检查的话,用的时间就没数了,没准整个大营统统掘地三尺,才能算检查完毕——甚至可能是掘地五尺!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们不配合了!高阳扁知道,这三万新兵的命运,已经由不得他来决定了,于是咬牙切齿地发话,“还是先检查完新兵营吧,老军营的检查,不急在一时。”
无论如何,他要保住老军营里的三万多士兵。
李永生似乎没听出里面的意思,很无所谓地发话,“这样不好,太耽误时间,我这边这么多桐河人无事可做,容易生出是非来。”
高阳扁一脸的铁青,他被雷谷骗了,三万新兵贸然交到了对方手里,会成为他生命中抹不去的耻辱,所以他异常坚定地表示,“我坚持!”
“哦,是吗?”李永生侧头瞥他一眼,思索一下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表示,“既然你坚持,我也愿意尊重你的选择,难得遇上一个愿意配合的。”
高阳扁都打算以鲜血来洗刷耻辱了,闻言又是一怔,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军营的检查推后……这可是你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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