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证据?”
单元策笑道:“如果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是证据,那我想问,既然消息泄露,其他人都死了,为什么唯独你能活着回来,而且还是安然无恙!”
这也是单元策不理解的地方,当时赵毅受了多重的伤,他是亲眼所见,还被踢下了断崖,怎么现在又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现在经他这么一说,里面的猫腻就变大了。
当然赵毅也知道他话里有话,怒道:“你休要贼喊捉贼!”
“好了!好了!六弟你要是拿不出铁证,此事就此作罢,莫要纠缠了!”,黎川在一旁劝道。
“我有!”,赵毅一掌掀翻单元策,脱下了他的一只鞋子。
“你!”
赵毅没理会单元策的斥怒声,拿剑一削,洒落下零零碎碎的泥垢。
“果然!”,赵毅惊道。
“燕山的土质特殊,表皮与平常土色无异,皮下成红褐色,当时是五更天,露水打湿了地面,行走过必定会沾染至鞋底。”
赵毅捏着偏红的细小齑粉,继续道:“当时只有我,二哥,三哥,四哥出去执行任务,而你和大哥坐镇军营。那么请问你是何时去的燕山?”
“当然是...是次日卯时去的。”,单元策结巴答道。
“何时而归?”
“辰时回的军营,我怕遇到敌军就提前回来了。这一点,黎大哥是知道的。”单元策看向黎川。
“这个我可以作证,包括几个同去的士兵也可以为五弟作证。”,黎川辩护道。
赵毅哈哈大笑:“我忘记跟你说了,单元策。实际上我说‘燕山表皮与普通土色无异,皮下呈红褐色。’这句话没错,但是仅仅只在断崖那一块。而你说辰时就离开了燕山,还真不巧,那断崖背靠东,只有到了辰时以后才会被升起的初阳照射到,而地面是被云气所打湿,湿地不过一刻又会被阳光所蒸干。”
“所以鞋底想要沾到这种红泥,还真不容易呢?”
赵毅掷地有声地大吼道:“你在说谎,当时你就在那群魏兵中!”
当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的吼出来,??????????单元策直接被震慑到了,久久不语。
“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看出赵毅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看来以后不能再轻瞧于他了。这个单元策也真是愚蠢,这样就被吓住了。”
黎川暗自心想,随即在一旁提醒道:“也许在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一块特殊土质,被露水打湿,再被经过的五弟沾到了鞋底,这又说不清了。”
单元策必定不是常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附和道:“一定如大哥所讲,我不小心在别的地方沾到了这种泥质。”
“不可能!我很清楚…”
在赵毅还未说完话时,黎川打断道:“之前你不在时,我接到密旨,命我们回守燕城,迎接国师的到来,不如我们就请国师出手如何?如果国师说单元策说的不为真,不用你说,我立刻斩了他!”
“好!”,赵毅也很相信国师的神奇手段,毕竟他亲眼见识过国师祁雨。
“那就这么说定了!”
黎川拍了拍赵毅的肩膀道:“六弟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去吧!”
目送赵毅离去后,单元策道:“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这么难对付了,当时我蒙着面都被认出来了。大哥,他留不得呀!”
“这还用你说!”,黎川回道。
“那该如何?”
黎川附在单元策的耳边,道:“明日我们这样……”
“大哥好计,进了燕城,我虽然不惧,但是也杀不了他。”
一夜无话。
黑白交替,白日接管了大地,驱赶了一夜的寒冷。
赵毅一早就被黎川叫醒,一行人驱马向燕城进发。
虽是燕城,但离这燕山旁的驻扎地有好些路程,要穿过两片平原和一片林子。
途中,赵毅与黎川并驾而行,问道:“大哥为何我们不与军队齐行?而是单成一小队赶往燕城?”
“与军队齐行太慢,如果怠慢了国师,影响到了他祁雨,那罪过就大了,我等担当不起。”
“国师又要祁雨了?”,赵毅惊讶道。
“是!”,黎川感叹道:“别说是你,我也想再看一次国师祁雨,那简直是神迹!”
聊了一会,两人再次沉默,一路上,只能看看周围的景色。
当?眼前出现一片林子时,赵毅明显感觉到了后面马蹄落地声的频率变快了些。
下意识的往后瞥了一眼,其中一个骑兵让他颇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随后又摇了摇头,这都是他的手下战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点熟悉感是正常的。
可当他们即将要进入眼前这片林子时,赵毅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糟了!”
赵毅愤怒地看向黎川,大吼道:“是你背叛赵国!是你泄露了消息!是你害二哥他们丢了性命,你这个叛徒!”
一手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臀上,战马嘶吼连连,沿着林子的外围向西奔跑而去。
黎川还没反应过来,赵毅就已经跑出百米之远。
“给我追!”,黎川满脸阴翳地道,“他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不是赵毅察觉到了黎川的心思,而是他将后面的一人给认了出来。
起初,那人低着头,赵毅只是觉的熟悉,没想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后来注意到这人拿缰绳的方式属于典型的魏国人抓缰绳的方式,惯用双手各拉两边,用双腿来撞击马肚控制战马的速度。
而他们赵国人喜欢用单手抓缰绳,用鞭子抽打马臀来控制速度。
再仔细一想,此人正是拓拔岩身边的副将,即使乔装一番,还是被赵毅识穿。
而当赵毅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黎川已经背叛了赵国,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之前一直辩护着单元策,以及燕山的遭遇,甚至这次的阴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进了那片林子,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