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脆音起,红毯满堂铺。灯笼连檐挂,数桌碗樽壶。
这天傍晚,赵不端趁着自己还能跑能说、暂不至死,吩咐了满府的家丁张罗起女儿简约的婚事来,几张大圆宽桌,院内红绳粉黛,屋子还是布置得冠冕堂皇。此时的王坦刚刚换上新郎装,堂而皇之地走向了前堂,想和赵轻灵早早地拜了堂,再正大光明地入洞房去。而新娘子那边,脸色沉闷、忧郁不堪,但却对这门亲事没有说半个“不”字,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王坦戴着紫冠青玉,披着赤色郎衣走到了前堂里。赵清灵也在侍女的陪同下,裹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慢吞吞地也走到了堂前。王坦轻轻伸出手去,握住赵轻灵那皎白柔滑弹嫩的手,拉到坐于高椅之上的赵不端面前,然后用双手捧起一碗茶,端给赵不端喝,赵不端刚准备接过茶来,只见门外突然跳出一人来,双目有神地望着赵不端喊着:“且慢!”全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回头望着过来的这个人,王坦也回过头来,用很愤怒的眼神盯着那人,说:“你又是谁,竟然还不请自来?”那人大步走到赵不端跟前,突然往地上一跪,说:“在下李中原,此次特意来向赵元帅提亲。我与这位赵小姐情投意合,请您把赵小姐许配与我,我定会一生一世好好地照顾她!”赵不端被这一惊一乍地弄得是头昏眼花,突然听到“李中原”这个名字,大叫一声:“你就是当日与我在玉门关口大战一场的那个李中原吗?你……你怎么……”王坦二话不说,抬起右脚用力地向跪着的李中原踹去,只见李中原膝盖一抖,整个腿帖着地板向后一滑,轻松地避开了这一脚。
此时此刻,赵轻灵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马上主动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向李中原奔了过去,马上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伤着?”李中原慢慢起身,一把将赵轻灵搂入了怀里,说:“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了。”赵轻灵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向后退,使劲摇着头说:“不,不能,我们……哎,你快走吧……”李中原大为震惊,瞪大双眼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啦,难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这个人?”王坦摇摆着身子走到李中原身边,说:“喂喂,小子,看见没,今日可是轻灵和‘我’的婚礼,好像不是‘你’啊小子欸,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你难道想充当第三者吗?”赵轻灵思考了一会,走上前来,突然又改口了对王坦说:“王公子,王少爷,王少庄主,我并不爱你,你又为何要强人所难呢?难道你认为只要得到了我的身体你就会幸福吗?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完全是为了我爹,为了我赵家亏欠你王家的债,你到底明不明白?”王坦听完后愣了一下,没再说话,然后把头昂起来眼神怪异地望着天花板,竟然还哈哈大笑起来,再转身对着赵不端说了句话:“岳父大人哪,要不这样好吧,干脆就按照江湖规矩办事,让我和这位公子切磋几下,以武定输赢,免得让在场的诸位说我王坦何德何能来做你赵家的女婿,岳父以为如何呀?”赵不端已经被堂下的这般场面气得说不出话来,甩起手一挥,意思是:“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于是,二人来到大院,全凭武功来迎娶赵轻灵,王坦和李中原对自己都是满怀信心。
只见王坦拔出剑来,迅速出招,单脚点地、金鸡独立地将身体一斜,上身朝李中原方向一窜,剑也跟着突然一刺,李中原临空踏步起,再头朝下扭身一翻转到了空中,在弹指间下身已经飞临王坦的头顶,此时自己已呈竖直姿态,后脚
跟往王坦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点,只见王坦被这一股力道推到了很前的地方,双脚向前猛跑数步,差点还扑倒在地,最终总算倚住墙停了下来。王坦震怒,双手绕剑一挥,再以指力往李中原那边一指,只见自己的剑自动地向前一冲,像光一样流了过去击向李中原。李中原立即身体各部分错位一样,头颈向边上一移,双肩往中心一挤,变窄了一样,肚子和下身类似软绳在那里飘渺地摇摆,王坦的剑本来很准地闪向了他,却是擦身而过直接飞越过去。正在此时,李中原像陀螺一样飞快地自转起来,然后突然一下往王坦那边一扫而过,王坦在与他的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发生了多次连续着的巨响,接着口喷鲜血地倒了下去,望着李中原说:“你……”然后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赵轻灵急忙跑过来,挡住李中原,说:“李大哥,请不要杀他!”李中原一听此言,马上很“乖”地遵命了,双眼发直地望着赵轻灵,轻轻地说:“你不想让他死,我又怎么会再去伤害他!”赵轻灵难受的心终于被这种真挚的眼神和语言所瓦解,立即泪如泉涌,双眼一闭,扑向了李中原……
王坦在地下扑腾了几下,终于站了起来,神情很不自然地一步一步走出大院门外,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晃动着往外走。这种情形好比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被别人割破了脸、一个很守贞洁的女子被人玷污的感觉一样。王坦一路狼狈而去,走了很远、很远……
李中原走到赵不端身边,说:“赵元帅,哦,不,岳父大人,我已胜出,是否可以将赵姑娘许配予我了?”赵不端此时有力了一样,一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再一挥手打翻那碗茶水,大骂:“呸,西夏狗,想娶我的女儿,那就先杀了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