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你可以帮忙去看看吗?”
“可以。”
那时的苏以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丝毫没在意院落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琴声,以及杨霁明肩膀上停着的蝴蝶。
他答应了,应的是蝴蝶,天道就把他选为献祭之人,他便成了镜雪关之役后,中蛊的第一人。
上古时期,人们常说,语言代表着愿念,他被琴声迷了心智,答应了杨霁明抛出的表面问题,所以才会被蝴蝶寄生。
“去城中。”苏以彤咬牙道。
临安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
“前面就是南阳。”俞音站在天诛化身的剑上,隔着缭绕的云雾去看脚下的城市。
北逍站在俞音的身后,一边控制着天诛飞行的方向,一边低下头,吻了俞音的颈侧。
“别闹。”俞音正在专心看路,被北逍吓了一跳,总觉得北逍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太对劲。先是大半夜把纪飞雨扔出了庄外,然后把他推到墙边,吻到他腿软才罢休。
然后今天早晨,已经忘了昨夜事情的纪飞雨起了个大早,再度上门,扬言要和两人一同出发去南阳,又被北逍一道灵力化作狂风直接吹出了庄外。
以至于他们出发前,纪飞雨搬了条凳子,坐在那妖族的田庄门口,一手捧着鸽子芸芸,另一手捧着小半杯茶水,骂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从昨天夜里,俞音能察觉到,北逍好像在不安,不是因为纪飞雨,而是别的事情,纪飞雨大概只是个可怜的导火索。
“我不会离开你。”俞音轻声保证道,“你不必担心。”
不会再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再放任北逍一个人,在那座坟墓一般的妖族大殿里读过余生。
“我知道。”北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着俞音眉心因为接近这座城市而若隐若现的烈阳殿令纹。
他失去过一次,所以才越发得患得患失。
南阳就在他们的脚下,云遮雾绕间,有灵力的光在涌动,似乎有人先他们一步,打了起来。
纪飞雨追上两人,看了同时御剑的两人一眼,抱好自己怀里的鸽子,先一步跃入云中,北逍收起天诛,红色的丝线漫天散开,俞音从天空中跃下,金色的翅膀瞬间展开。
远远跟着两人的纪飞雨低头看了俞音一眼,搂紧了鸽子芸芸。
黎雅和陈誓跟着随后而来的妖修一起,在南阳城墙上慢慢降落。
“人族大劫,剑阁渡雪都忙着救人,泠谣不来吗?”俞音问纪飞雨。
“泠谣仙宗?”纪飞雨道,“那是沈云央一手扶植起来的宗门,用来取代凝风楼的位置,泠谣收的,都是一些贵族背景的小修士,难当大用,而泠谣宗主的位置,一直都空着,传说是建立泠谣的那个人,特地给人留的。”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纪飞雨说。
“什么?”
纪飞雨:“沈云央父子死前都和树妖冥灵来往密切,我怀疑,泠谣仙宗是冥灵建的。”
那泠谣的宗主之位,冥灵又想留给谁。
明明是白日,整座南阳城却是一片死寂。
“我弹个琴而已,招你惹你了?”城楼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抱着一把古琴,质问道。
苏以彤化身的少女,站在城墙上,手里的簪子,正抵着那女子的颈侧。
杨修逸抱着剑,站在苏以彤的身后。姜诺衣面对颈间的威胁神色淡然,倒是看到杨修逸的瞬间,眼睛里闪过几分意外,接着就是近乎妩媚的笑意,看得杨修逸背后发凉,有些毛骨悚然。
“二十多年前,镜雪关之役后,在竹园内弹琴的,是你吗?”苏以彤冷冷地问。
姜诺衣抿唇一笑:“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问夜雪明,不要问我。”
“我还记得。”苏以彤手里的簪子往前送了一些,刺破姜诺衣白皙的皮肤,血落在她的衣襟上。
“南阳城的人呢?”杨修逸开口问道。
姜诺衣温和地看了杨修逸一眼,开口道:“有一半睡了,还有一半,我让他们去渡雪山庄了。”
“去渡雪山庄做什么?”杨修逸一愣。
“黎民无知,只想求生。”姜诺衣笑道,“剑阁遥远,泠谣无情,唯有凝风和渡雪愿意救济天下百姓,也靠民望在人族屹立至今,如今没了凝风楼,那能求助的,不就只剩渡雪山庄了吗,不过近日传闻蛊毒是渡雪山庄流出的,这些人失去求助,还是去寻仇,我就不知道了。”
“你!”杨修逸感受到这女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拔出了自己的踟蹰剑,“临安城的养蛊阵,是你布的。”
“你不能伤我。”姜诺衣忽然尖锐道,“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杨修逸神色一凛,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姜诺衣话音刚落,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抵了回去。
苏以彤手中一抹灵力,擦去金簪上的血,收起刚才凶巴巴的模样,回头去看杨修逸:“小仙君,我说的对不对呀?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可以。”
杨修逸忽然就没了打架找茬的心思,有了点别的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