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中,两大星系激烈碰撞、交融,总有些小行星会被冲宕到边缘地带、若即若离。然而,在经过漫长而严酷的磨合后,终将形成一个全新的中心、拥有更为强大的向心引力。
这道理,放诸人间也准——
“金宋共融外强中干,我与林阡大乱大治。”曹王一方面带群雄对叛军软硬兼施、以镇燕为基向黑水重新进发、强行在两大战区间劈出一条血路,一方面则步步为营、往逍遥峰缓慢深入。
后者才是最艰难的,因为这一路都横亘成吉思汗的主力,数十万兵马一望无际实力深不见底。或许这对于曾在蒙古草原攻无不克的曹王本人来说还不至于令人魂悸魄动,
可这一路,还充斥着先前传言失踪的,忧吾思、郭蛤蟆诸军残破不堪甚至辨认不清的尸首!全是他曹王府的中流砥柱!
肝胆俱裂,步履维艰,没日没夜地挖人,手上脚上都鲜血直流……但凡有一线希望,都必须付出万份气力!
同时,还得克服着自身巨大的心理障碍,对可能从任何一处突出的敌军攻防并举,以及,在战友们不堪重负效尤叛变之前就发现并掐灭那邪火……
宋恒、薛焕、封寒、聂云、蒲阿、鲲鹏,全随曹王一起,将生死置之度外。
廿三,木华黎窝阔台踪迹尚未显现,黑水城又遭成吉思汗回抢,曹王不得不率众退守;当是时,主战场各处均已夷平,越风、李君前等人生机越来越渺茫。
林阡哪还沉得住气:“务必亲身北上,不能再被木华黎这支偏师耽误!”
“不可!主公,判断木华黎何在,一直重要,此刻仍再重要不过!”陈旭远程劝阻。
“本末倒置这么久,如何还能一错再错!”林阡起先不答应,只怕曹王撑不住。却还是待在原地,欲等军师们被说服后再行动。
“主力偏师,从来互补,何来本末?贤婿,如今你手上只有拖雷,铁木真的意思是赌本还不够厚——就因为战后可能要有谈判和俘虏交换,所以你才更应该继续、把蒙古军的偏师打完。”
曹王说,成吉思汗是个成大事者,再怎么溺爱拖雷,也不至于为了他放弃攻城略地,但木华黎、轩辕九烨叠加在那些悍将之上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还有个林陌,关系到关键十万金军何去何从的林陌!
“话虽如此,我就这般看着你们吃力?等着君前越风错失生机?却对木华黎窝阔台大海捞针?得不偿失!”
正当林阡与曹王相持不下时,徐辕的驰赴缓解了燃眉之急,他已然坐镇在宣化府与西宁州,统帅起当地的穆子滕、百里飘云、仆散安贞、纥石烈桓端、耶律长空等人,迅疾成为西夏西南的战略中枢:“曹王从南难入,那便我从西南,绕肃州去搜救!请主公放心打偏师!”在此之前,肃州已从宋盟的运粮通道,转为被蒙古军反制久矣。
“主公你看见了,我们已从待救、变成了救援者;相信李、越二位帮主,必将一样!所以,请主公耐心打偏师!”宋恒如是请求,铁骨铮铮。
“我们要做的是撑住和搜救、生存和安抚,而你,把偏师打成主力即可!”曹王也说,要林阡坚定不移打偏师。
他们全都以行动表示:谁擅长打逆境?曹王府还是短刀谷?
全部!
林阡忽然不再疯癫,而是迅速沉淀:我所能做的,就是正常和坚持。
昔年陇南之役,父亲没徐、宋,没岳父,不也一样挺过来了!
“独孤大侠,烦请北上,助我岳父正面牵制,好给天骄和桓端侧攻机会,也能缓解逍遥峰可能有的灾祸。”养伤已久终于恢复的独孤清绝,是林阡清醒时给曹王的最后一个增援。除此之外,棋局不宜再变动。
转头对孙思雨说:“铁木真有过传言——林阡不知打的什么,就这还想抓我和速不台重逢……把听到我在沙峰说过这句话的,传过这句话的,都给我暗暗找出来。”
孙思雨看师父重拾斗志,自然欣慰:“好。”就算蒙谍不是近忧,也是远虑。
廿四,徐辕和桓端不负众望,终于突破重围找到身负重伤的李君前,他因消耗过度而腿脚残废,身边零零散散最多三万兵。
兵若刍狗,骨成埃尘……
在正月十七之前,铁木真忽必来和李君前越风的相峙,综合情况其实是旗鼓相当的,双方谋士都分析过“经不起半点打破”;但到那日的夕阳西下时,因为围点打援计成,胜负天平自然有了急剧倾斜。
“万幸黑水城有兵将死战示警,我们不至于毫无准备,不过,论实力,俨然不敌……”由于李君前昏迷不醒,副将谢峰向徐辕陈述来龙去脉。
黑水镇燕之战,实际只有这一场是堂堂正正——收缩阵线到逍遥峰的十万余蒙古军,对分兵分心后不足十万的李君前越风进行倾轧。投掷器和箭矢,雷霆闪电般对攻;呐喊与白刃战,使山河大地震颤。
长生门在中部和南部派出一部分门人,而在北部亦至少留了一半的绝顶高手,“十二楼”就在其中。否则,怎会连越风的抚今鞭和李君前的白门四绝艺都觉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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