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没错是我!她和哲别恶斗我全程在看,他们刚走她就踩了机关,我以为她当场就死了,谁想过了片刻,居然还在动。我不能让她活!她那么嚣张,活着就要跟我抢王位!”完颜君剑肌肉扭曲,五官像挤在一处,“可惜她内气全在腹背,所以只能割喉,我就是拿着你眼前的刀……”
“住口!就算她不是你亲妹妹,以这般手段对待一个身受重伤的妇人,几个时辰,你还是人?!”曹王完全破防,哀莫大于心死,他死也没想到居然会教养出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罪犯。
“我承认当时我一时邪火,也手抖,也后悔,也怕被林阡发现。在那之后,我唯一的良心,就是你……可惜你执迷不悟,居然还信了聂云的鬼话,不出去和宋匪明刀实枪,反而躲在这旮旯里一炷香一炷香地给她渡气,这样她就能复活?少自欺欺人了!”完颜君剑趁病要命,当着曹王的面把那炷香一段一段地砍成灰,“石柱灵气返生是吗,等我把地宫炸了,会宁全数的乌烟瘴气,看她怎么活,看林阡怎么明心见性,看你们怎么金宋共融!”
“完颜君剑,你到底想干什么!”曹王大惊大悲,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人嘛,我是魔鬼,要什么好处,能损人就好!”完颜君剑冷笑,“我就想看你们哭!”
“你知道你在狱中怎会有这般多情报,你知道你的紫茸军都是怎么越狱,你知道你哪来这么详尽的谋反部署?!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当暗处小人的刀,甚至给他们站岗放哨!?”
“那又如何,若不是承蒙你看得起,我会消失半天给小人放哨都没一个人管?!”完颜君剑笑嘻嘻地说,眼神忽而又变得凶狠,“你问我到底想干什么?完颜暮烟身上全是足以灭世的寒火毒,都这样了你还不埋了她,呵呵,标榜自己大公无私的曹王真要被万民唾弃了……我不一样,我若当上曹王,第一件事就是要为民除害,一把火荡尽这污浊不堪。”
“所以前日莲台山战场,毒药是你泼洒的,是你幕后的那些人,给你找的借口,铺垫、造势……”完颜永琏醍醐灌顶。那么明显的泼毒,金宋都忽略了!宵小们的上策是要曹王顾忌寒火毒主动封沉地宫,但被林阡识破、负面舆论少、对曹王的影响较小;中策就是要通过寒火毒来诱小曹王上钩、促使地宫被他焚毁从而被动封沉。虽然是退而求其次,但只要封沉都能影响最终的金宋共融。
是了,完颜君剑只要能损人就能满足,但幕后黑手那样严谨,骗他上钩的说辞肯定要让他能利己,那就是——得民心,当曹王。“完颜永琏,我要推翻你,我要大金留存,我要受人恳求、尊重、膜拜!你中途放弃的理想,我来实现!我要成一个你和完颜璟都完不成的千秋伟业!”
“然后?把我的兵全部葬送在本来没杀机的林阡手上?还是勉强与他制衡却不得不依附蒙古?完颜君剑,你当什么王爷,当个会宁县的王爷?”曹王凄凉地笑看这个跳梁小丑。
“小王爷?怎能拿刀指着父亲?”聂云持剑而来,不明就里,见状大惊。
“别废话!”曹王痛苦地捂着心口,“杀了他!!”
“你敢!小心我发号施令,与你们同归于尽!”完颜君剑睚眦尽裂。
话音未落,脚底一声震响,顷刻地崩山摧,上空有石坠落。
“怎么回事……”完颜君剑一呆,聂云慌忙冲到曹王身边:“王爷您可要紧?”
“你听到了!你还没下令,他们就动手,你中了小人的借刀杀人之计了!”曹王每说一字,脚底每裂一块。
园林外爆炸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近,及至面前,白烟一旦窜出,火焰瞬间炸了开来。
“宁可中计,也要反你!不和你同流合污,不和你卖国通宋!来人!”完颜君剑想,不管旁人怎么设计,紫茸军总归是属于自己的,他们的踪迹已然得见,刀兵声掺杂在爆炸声里。
“众将听令!诛杀这个罪恶滔天的完颜永琏!”电光火石间,真有一支紫茸军先锋冲杀入内。
“谁敢!”聂云虽也有伤在身,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反手一剑迅疾制住完颜君剑,“对不起了小王爷!”转头喝令紫茸军:“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连她一起杀!”浓烟密布,气流蔓延,完颜君剑呛出眼泪。
“杀了我,去何处邀功?夔王府正被圣上追捕,蒙古军卸磨杀驴你们亲眼所见。”曹王正襟危坐,暗中调匀气息,于人前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完颜君剑?他的一切都是我给。”
“别听他的!他俩没气力,你们相信我!”完颜君剑对小人的相信远胜过对亲人。
曹王对暮烟的渡气救护,本身并没有对外声张,却被完颜君剑那个算无遗策的同党通过林阡的渡气给推测了出来,然而,由于没有切实的证据,紫茸军这群乌合之众也不敢随意断定……认为“王爷已无威严”和“王爷余威尚存”的突然间分裂为两派,叛军竟然有人临阵反水,大有被聂云取其一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