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如伏下身子, 撑着杆,瞄准红球,还没动, 就被孟见琛握住了手。
“你这姿势不对。”他说道。
“怎么不对了?”陈洛如不服。
孟见琛展开她的手掌, 将她的五指张开平放,同时把她的大拇指往上掰,固定住球杆。
“这样才对。”孟见琛靠在她身侧教她,一股湿热的气息划过她耳畔, “不容易滑边。”
他替陈洛如调整好球杆的位置后,又亲身示范——用大拇指和食指虎口夹住球杆,另外三个手指轻轻握住。
“用手腕的力量击球。”孟见琛说道。
他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的臀,陈洛如的脸忽然发烫, 一抹淡淡的绯红攀上她的耳朵。
“你跟谁学的?”孟见琛问。
“跟我姐。”陈洛如实话实说。
“难怪, 跟她能学个什么好来。”孟见琛冷道。
这话说得……半分亲狎半分不屑。
若换做往日, 陈洛如定会跟他吵, 她姐姐怎么就不教她好了。
怎地放到今日,她心底却生出一丝吃味来。
“就你会教, ”陈洛如一把推开孟见琛, 绕过他来到球桌的另一侧,“我这样打得挺好。”
一旁的祝明峤拢着根球杆坐在椅子上, 闲闲地打趣道:“行了,孟总。又不是要带孟嫂去打斯诺克比赛,朋友私下里玩玩,爱怎么打怎么打。是吧, 孟嫂?”
陈洛如瞄准一颗红球,她想把这颗球打入右下角的袋中。
明明这是最简单的三点一线,球的方向还是产生了偏移。
“哎呀,差一点。”陈洛如懊丧道。
“你这不是差一点,”孟见琛把那颗红球重新摆到了原来的位置,说道,“你这差多了。”
孟见琛绕到她身边,替她纠正姿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将陈洛如的手撑开摆好,又握住她抓着球杆的另一只手,继续说道,“姿势不标准,角度和力道就容易出现偏差。”
陈洛如睫毛微颤,气息不稳。
全因孟见琛此时此刻正覆在她后背上,他的前胸毫无保留地贴着她的后背,两人的体温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叫人心悸不已。
“这下你再瞄准。”孟见琛的唇抵着她的耳朵。
陈洛如掌心渗出一丝汗,她腿脚发软,若不是孟见琛箍着她的腰,她怕是要被他的体温焐成一掬水了。
孟见琛另一只手一发力,那颗球按照预定的路线滚动,“当”地一声,稳稳落入袋中。
“知道了么?”孟见琛的手指将她滑落的一缕长发夹回耳后,转而去瞧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胸前那处风光若隐若现。
他也不像四年前那般会不安地转过眼睛了,自家媳妇,爱怎么看怎么看。
陈洛如没回他的话,望他一眼,扭着腰挣脱他的怀抱。
他还真会趁火打劫,就这么点儿功夫,又是搂又是抱的。
还假装好老师,哪有好老师这么教学生的?
这个台球室共有三张球桌,另外两桌已经开打。
孟见琛将散落的十五颗台球放入三角架中,这是美式黑8的摆法,黑8放在第三行中间,花球、色球相间摆放,呈一个等边三角形。
孟见琛让陈洛如先上,她一开杆,一堆球稀稀拉拉地往四周滚,没一个入袋。
孟见琛调侃道:“刚刚不是才吃过饭么?”
陈洛如知道他在嘲笑她力气小,于是愤愤瞧他,说道:“你今天话好多。”
祝明峤刚打完一杆球,在旁边吆喝道:“孟总给孟嫂露一手啊。”
孟见琛捏了下陈洛如软软的脸,以眼神示意她好好看。
结果,陈洛如就真的抱着球杆全程看戏了。
孟见琛打桌球是一把好手,他的大脑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仪器,观测着球的每一个角度。
各种颜色的球一颗接一颗地精准落袋,完全不给她机会。
直到最后一颗黑8,孟见琛道:“你来打吧。”
换陈洛如上,一杆下去,那颗黑球不知怎地拐了山路十八弯,陈洛如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
黑球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中袋口,陈洛如气得想冲它吹一口气——你说它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孟见琛用手指轻轻一拨,球进袋了。他唇角浅浅向上扯起一个弧度,说道:“高手。”
祝明峤也哈哈笑道:“这么刁钻的角度,这么迂回的路线,孟嫂都能进球,果然是高手。”
陈洛如知道他俩是在揶揄她的球技,不禁微愠,说道:“我平时都没机会打。”
“回家慢慢打。”孟见琛看出她又羞又恼,便接过她手里的球杆,放到一旁。
“孟嫂,去打麻将啊。”祝明峤放下球杆,指了指隔壁的麻将室。
提起麻将,陈洛如终于重拾信心。
想当初,每逢过年,她玩麻将,打遍陈家无敌手。
她特地买了一箱二十多万的爱马仕的麻将,以衬托她绝佳的牌技。
这箱麻将她平时用不上,但并不妨碍她收藏它。
爱马仕的麻将不能用自动麻将机,陈洛如很想建议爱马仕出一个配套的自动麻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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