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精通阵道、炼丹、推演、占卜等,见多识广得就像一个老妖怪。
卫澈注视着少女温婉的面容,微微一笑道:“你也可以做到的。”
顾凉撇撇嘴,打开空间召出一道水流,蹲下来将双手的污秽清洗干净,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我倒是想学阵道、占卜和推演,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在顾天阳那一刀砍下来之前,她必须比顾天阳更强大,她没有时间去学习更多的东西。
水声哗啦啦,卫澈看着顾凉的侧脸,眼瞳深邃如碧海。
稍作休整恢复气力后,两人继续前行,仍旧是沉默,气氛却好了些。
寂静洞穴中,只有顾凉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顾凉跟在卫澈身后,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偶然间望向卫澈脚下,发现他根本没有踩着地面,而是悬浮在地面两寸高的位置,踏空而行。
洞穴里光线黯淡,却总能穿透他的身体,照亮这条小路的阴暗角落,卫澈没有影子,他的身体看似和肉身无异,实质上只是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
成为器灵可以保留意识和记忆,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复生,真正的复生,应该是和她一样,可以呼吸可以修炼,乃至于成仙。
卫澈想要的,是真正的复生,他不可能只会成为一个器灵。
顾凉下意识的伸手按了按脖子上挂着的小玉瓶,心想:离开这里,她和卫澈的缘分,大概也就此而止了。
器灵可以更换寄身的器物,以卫澈的身份,他可以寄身在更高级更具灵性的法器上,然后继续展开他的复生大计。
前方路面渐宽,很快分出三条一模一样的岔路口,卫澈却没有像以往那般选了一条路便走,而停了下来掐指算了片刻,才向最左边的那条路走去。
在入口前,卫澈停下,看向顾凉问道:“需要休整片刻吗?”
“里面有什么?”顾凉目光如电望向前路。
这条路显得很是宽阔,蓝色苔藓不再生长,照明的只有洞壁上攀援的藤蔓,光芒黯淡,即便修士能在黑暗中视物,看得也有些不太清楚。
除此之外,顾凉并未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神识扫过,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但是卫澈从不说谎,他觉得不对劲就是肯定有问题,只不过她的境界太低,所以无法发觉。
“占卜的结果是大凶。”卫澈看了看另外两条路,说道,“四个大凶,我只能选择最轻的那条路。”
岔路一分为三,可以选择一条路,也可以回头,但四个选择都是大凶的征兆,回头不如一直往前。
顾凉将神识的感知完全展开,耐心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此地灵气稀少,阴气弥漫,对习惯了灵气修士而言,待在这种地方很不舒服。
“所谓大凶,占卜的不仅是气运,还有此地‘势’的动向。”卫澈说道,“多数时候,修士都依靠神识的感知,不过神识感知就像人的五感,也能被蒙蔽。你关闭神识感知和五感,试试的用心感受一下。”
顾凉知道他是在指点自己,以免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而束手无策,便依言收敛神识、关闭五感,原地坐了下来尝试卫澈所言的以心感受。
卫澈负手看向四条路,俯身从顾凉的芥子袋中取出灵石和一些简单的布阵材料,绕着她布下一道阵法。
往前走和往后退都是大凶,停下来裹足不前虽然能少些凶险,却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五感和神识都关闭,世界便只剩下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无法感知,用心感受,如何感受?
顾凉沉下心神,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这种感觉和修炼入定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现在没有修炼,五感和神识俱无知,用心感受,说得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卫澈守在顾凉身边,看着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道士,这道士是个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外表相当邋遢的家伙,行为举止也是畏畏缩缩,一看就能让人生厌,修为却是炼气大圆满,连筑基都没到。
道士完全似乎感知不到顾凉和卫澈的存在,他在岔路口前停下来,手上掐算着,却不知往哪里走,时不时望向回路,大皱眉头。
来路隐约可以听闻动静,邋遢道士顿时一凛,恨恨骂道:“王八蛋,老子不就是调戏了那美女几句嘛,竟然紧追不舍狗一样逮着跟上来!小爷还没好好的摸一把那绝色美人的小手呢,被追杀太坑爹了!”
这家伙咬了咬牙,取出一枚大钱抛出,借以卜算吉凶,抛了数次,他终于选定最左边的路,离开之前却很是坏心的在三条岔路上留了几个字。
“尼玛!小爷非坑死你们不可!哼!”邋遢道士骂骂咧咧,走进最左边道路的时候,脚步却是忽然停住,整个人隐匿进墙壁中。
不出二十息,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到岔路口前,他们身着统一的制式道袍,领口和袖口都刺绣着黑白双色太极图。但凡修仙界的修士,都能一眼看出,这群人来自中洲两仪宗,那是道门六大派之一,声名赫赫。
“怎么办?有三条路!”人群中娇小的少女看向队伍里领队的俊美青年。
“分成三组各自搜查,有动静发传讯符!”俊美青年很是果断的挥手下令。
人群中,腰上挂着铜钱装饰的青年皱起眉:“慢着,这里很不妥!这里有字。”
他走到邋遢道士留下字迹的地方,这几个字字体很是古老,几乎可以弄假成真,带着岁月的“刻痕”,几乎能骗倒大部分的不知情人士。
“幽冥洞观生死?这什么意思?”有人凑上来询问道。
铜钱青年伸手摸了摸这几个字,他显然是个专家级别的鉴定师,很容易就看穿了邋遢道士的小把戏:“这是不久前被刻上去的,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总觉得这里很是凶险。”
俊美青年一心想着将邋遢道士抓回去讨好美人,不耐烦道:“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个地下洞穴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能有什么不妥?别墨迹了,不然那混蛋又该跑了。”
说着,不等铜钱青年反驳,已将人分成三组,自己带着同门率先出发,他选的是中间的那条路。
铜钱青年仍在苦思冥想,但是两仪宗众对他显然不太熟,竟把他撇下,各自离开。
这群人同样没有发现被阵法围起来的顾凉、卫澈两人,卫澈也没有出面阻止这些“生前”同门去送死的意思,冷眼旁观。
“到底哪里不妥呢?”铜钱青年还在皱着眉思量,他想选取一条路前行,但是一只脚跨出,却又坚定的收回来,“我感觉到这里很危险,不能随便进去。”
“似乎有人在看我。”铜钱青年眉头皱的更深,在卫澈布下的阵法外来回徘徊,时不时看向里面,可惜以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片刻,这人的目光落在邋遢道士隐匿身形的洞壁前,拄着下巴道:“这里也有人在看我…这里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
忽然,他的目光看向洞顶的虚空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暗自嘀咕道:“此地究竟有什么大凶险?我中觉得有人在看我,还不止一个…”
阵法中,顾凉眼皮颤了颤,睁开双眼,眼内清明一片,带着某种透彻和喜色,她仰头望着卫澈的下巴,眼睛眨了又眨。
“如何?”卫澈低头看她,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揉两下她柔顺的发顶,然心思浮动,他的理智已把习惯压制住。
终究回不到以前了,从他将主意打在顾凉身上开始,从巢山他动了杀念那一刻开始,他和顾凉便不再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