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横财不富。”顾凉看着四个芥子袋倒出来的各种灵草、材料、丹药、符篆和灵石,饶是她见多了好东西,也觉得有些炫目,“师姐,我倒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富。”
打坐调息两日,两个人的内伤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是时候坐下来分赃。
闵春晓本就爱笑,现在更是笑得眉眼弯弯:“那为首剑修与阴沉男修,都是手段毒辣的,有师兄曾看见他们杀人夺宝。此番栽在我们手上,却是天地因果,自有报应。”
顾凉微微一顿,她看向自己的双手,两只手白白嫩嫩,手背上的肉窝窝都未曾褪去,却已经斩灭好几个修士。纵然那些人也是血腥满手,但也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
闵春晓斜了她一眼,心里明了,忌讳着交浅言深,她并未多说,伸手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玉盒拨在一块,道:“炼丹的灵草都归你,你是炼丹师,即便门派供养,这些上了品阶的灵草也是缺少的。”
顾凉回过神来,看见闵春晓笑意盎然的脸,暗骂自己矫情,道:“也好,炼了丹药我给你一半。”
两人飞快地将东西分掉,用不上的材料、法器和妖兽身上的物件则装在同一个芥子袋中,只消去坊市卖掉,便平分所得灵石。
“这个地方倒是很不错。”闵春晓站起来打量居住了两日的这个小洞穴,笑道,“也亏得师妹神识过人,不然哪能发现这样的好地方?不过你是炼丹师,神识肯定是比我们这些普通修士更强大更细致。”
顾凉笑了笑,也站起来,她走到洞口气势磅礴的大瀑布跟前,感受着丰富的水汽,道:“也不知道是谁有这等巧妙的心思,竟然在瀑布后边挖了个洞穴……”
声音戛然而止,她倏地拿出金环回头看向闵春晓方才站着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闵春晓一瞬间消失了。
顾凉抿了抿唇,她闭上眼睛将神识探出,一寸一寸地扫描着这个小小的石室,却一无所获。想了片刻,顾凉在这个小小的石室踱起步子来,因为只是将石室作为疗伤之地,她并未将石室打扫干净,除了两人打坐调息的位置,其余地方都是厚厚的积尘。
这一踱步,倒是发现了一处地方不同凡响,神识根本就无法探查到,拨开灰尘,却是四平方大小的虚妄玉地板,上面刻着一个简陋的传送阵,阵中镶嵌的灵石已经黯淡无光。想来是闵春晓不知不觉间激活了这个传送阵,不知被送到了何处。
虚妄玉出产于北原,上古时期修士常用来建筑洞府,它能隔绝神识,神识所见一片虚无,又因为其质地如玉,被称为虚妄玉。到如今,这虚妄玉已被开采殆尽,即便偌大乾坤派,用得起虚妄玉的都是极重要的地方。
不过一个小小洞穴,为何会有虚妄玉掩饰的传送阵呢?
顾凉沉思片刻,并未冒然启动传送阵是福是祸,都是闵春晓的命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修士,实力甚至还比不上闵春晓,即便跟了上去,又能怎样呢?
她并未注意到,这石刻的简陋传送阵忽然微光一闪,下一秒,一个十四五岁、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清冷少年便与顾凉同处一室。
他身穿淡青色的道袍,袍子边缘镶着简单却华贵的绣纹,头发结成道髻,插了一根青玉簪,整个人清冷而内敛,与脸上的稚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见之印象深刻。
只愣了几秒钟,顾凉手中金环嗡嗡颤动,她两眉倒竖,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乾坤派?!”
即便这个美少年的长相再温和再无害,顾凉也不曾忽略掉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内敛,低调,沉稳,却强大得足以令人畏惧、匍匐在地。
顾凉直视着这个少年修士,胸腔里心脏跳动一下比一下快,血液流速也比往常快了许多,她光洁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缓缓渗出,她的手指在恐惧地颤动,仿佛眼前这个少年是那玉瞳简上食人的凶兽!
少年的身形晃动两下,站稳脚步,看清楚石室内的布置摆设,再一眼瞄见顾凉衣服上乾坤派的标记,他一跺脚,将整块完整的虚妄玉踩出一道道裂痕,传送阵自然也被毁去。做完这些,他清冷的目光落在顾凉身上,一跨步便走到她身前来。
顾凉大惊失色,她想要催动金环,但是体内的灵气却无法调动半分,整个身体都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将手伸向自己,瞳孔骤然收缩。
无力反抗,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受真是一点都不好受!但是她除了乖乖臣服妥协,又能怎么样呢?
少年轻而易举地将顾凉挂在脖子上的白色玉符拉了出来,说来也怪,这白色玉符的防御攻击功能仿佛对他失去了效力,任由他把玩。
“不要怕。”与外表不一样,少年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珠玉相撞的清冷,口吻却老成持重,偏偏他说来却无比自然,自有三分稳重自信。
顾凉眼珠子微微一动,只觉得这一把声音实在是在她的心里重重地敲了一下,翻腾的气血忽的平静下来,竟有几分安心。
仿佛这个来历神秘、修为恐怖的少年不会伤害她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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