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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各自扫视了秦川二人一眼后,竟是二话不说,化作一道疾光,便是朝着东面疾飞而去。眨眼不到,彻底消失了踪影。
“……”
秦川看了阿罗叶一眼,却是沉默。
……
深夜。
浪涛依旧,云梦泽回归了该有了平静。
秦川携着阿罗叶御剑而来,落在了这岛屿高处的山崖之上。仅仅片刻,二人便是相继呆滞了下来,心中皆是一沉,沉默无言。
只见那断崖之上,闻人醉一袭红衣铺落而开,静静地躺着,她的那把无妄琴,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有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直至彻底地消失,月光映在她的脸颊上,看上去,竟然显得无比的安详。
一侧,萧如白扑倒在地,满身是血。
那遍地的鲜红,反射着惨白的月光,直让秦川感觉无比的刺眼。
“……”
秦川屏着呼吸,心中情绪十分的复杂,许久也没有言语。直待那月光再度被覆于云上,方才回过了神来,朝着另一侧瞥去。
那里,上官瑶在秦川之前,已经赶了过来。
不过,似乎,也迟了。
上官瑶看着已经死去的闻人醉,以及不知生死的萧如白。虽然没有多少情感,但转眼见得秦川此刻如此的低落,却也不由皱了皱眉。
有些苦意。
“我来时,已经晚了。”
上官瑶看着秦川,将之前所见一一道了出来,“只远远看见君魔炎欲取萧如白的性命,但不知为何突然收了手,夺了无妄,便消失了踪影。”
闻言,秦川依旧沉默。
似乎,自己早就料到了这般结果。
只是,不愿去接受而已。
此刻亲眼看见萧如白落得这般下场,心中方才会如此的失落。犹记得那时与萧如白在京州的初遇,那是多么和气洒脱的一个人,曾让自己羡慕。可谁知这天道无情,最终,他还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得了今日这般的结果。
是喜?还是悲?
秦川无法言喻。
只是,心中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执念,慕紫涵。
……
晚风,越来越冷。
在秦川众人的注视下,萧如白忽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不过,任谁都能感受得到,此时的他,不过强撑着生命的最后一刻而已。且不说其他,就算得到及时的医治,也非得洞虚子那般的高人施救才行。
“你且莫动……”
秦川唤了一声,只是,却莫名没有唤出声来。
只看着萧如白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那地上艰难地攀爬着,一点一点向着闻人醉而去。最终,他握住了她的手,又无比艰难地,将她抱在了怀中。做完这一切,萧如白似才满足,终是无比虚弱地,看向了秦川。
秦川不语。
萧如白却是凄苦地笑了笑:
“其实,我早已料到今日这般结局。”
他轻声说着,却不是语气轻微,而是早已没有过多的力气来说话了,“就在方才,我心中还非常的害怕。可此时此刻,我却突然不怕了。”
“先莫说这些。”
秦川咬了咬牙,心中有了一些苦意,“你固好元神,随我回青冥山上,我与阿罗定会让你重获新生的。至于她……”
不待秦川说完,萧如白却是摇了摇头:
“她一生罪孽,我无法替她辩解,那便,只有替她承受下来。”
看了看怀中无比安静的闻人醉,萧如白又是笑了一笑,“昔日逍遥谷中,我与她青梅竹马,虽然年幼,却彼此也有生死盟约。后来她出谷遭遇的那些变故,也是我的责任,若当初我随她一起出谷,也不会有如今的琴魔了。”
“……琴魔。”
萧如白神色一苦,又引得气血翻涌,不住连连咳嗽。
随即,他制止了秦川前去替他疗伤的举动,摆了摆手,稳了一口气血,又继续道:“我想,不如今日这般结果,才是最好的。”
“你……”
“秦兄!”
突然,萧如白打断秦川的话,抱着闻人醉,端坐了起来:
“我师妹犯了无数罪孽,血债累累,今日一死,怕也无法偿还得了。尤其是玉剑仙前辈之事,让我深愧无颜,心中不安。若是你日后遇得柳沉烟,便替我向她致以歉疚,不求得原谅,只求我心中稍稍安稳。”
听得此言,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一紧。
这萧如白此刻言语,怎像是临终遗言?
“如白,这些事本与你无关,你此刻救命要紧!”
秦川急忙唤道一声,心中,竟是料到了萧如白接下来的举动。可惜的是,对于秦川这一句,萧如白如若未闻,只淡淡地笑了笑。
他紧了紧怀中的女子,看向众人:
“如果可以的话,萧某只想让你们知道一番,我师妹原来的名字,不是闻人醉,她叫沐青婉。”
说完,萧如白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突然一下紧紧拥着怀中故人,脸上竟是莫名地畅笑起来,纵身一跃,双双落下了山崖。
暗云散去,天地清明。
一轮明月,再度洒下了美妙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