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侧的这个人,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个人,却活得像个流浪的动物……即使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叫阿胜,胜利的胜。”“奴隶”连忙咽下烤馕,回答得很快。
“阿胜?”乔慕低喃着重复,微笑着勾了勾唇角,“那好,我以后就叫你阿胜。”
“好!”许是太久没被平等对待,阿胜连连点头,有种近乎兴奋的欣喜。他的恐惧少了,话便多了,当场脱口而出,“我的这个名字,还是上一个你取的。”
“上一个我?”乔慕讶然。
“嗯,她也给我吃过东西,也特别好……”阿胜努了努唇,还能清晰地回忆,“她跟我说,外面在打仗,希望她出去的时候,已经胜利了,所以叫我阿胜。”
乔慕虚应着笑了笑:打仗?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在你们那里住了多久?她在的时候,一般都在做什么?”她也摆出闲聊的架势,却是有意打探。
可是她一问这个,对方就沉默了,连看着她的目光,都又转为了警惕。
是她问得太直接了吗?
乔慕暗忖。
她只能改换另一种方式——
“阿胜,你多吃点肉。”乔慕将一份炒肉片,推送到了阿胜近前。随意地招呼了几句后,她神色自然地补充,“你要不要喝点酒?”
她觉得阿胜是一个突破口。
老实、憨厚……
有些事他现在不肯说,那么如果把他灌醉了,他会愿意说吗?
“不不不!”阿胜却连连摆手,对于她的提议,表现出惊恐来,“我是不能喝酒的!求求你,别让我喝……让我做其他的都行!”
他忐忑着恳求。
那种渗入骨血的奴隶式卑微,都在不经意间,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让你跳水呢?”乔慕有意试探了一句。
果然,阿胜的脸色更白了。
“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乔慕笑笑,在对方更害怕之前,把话收了回来,转而询问,“你泡在水里会不舒服,喝酒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是。”阿胜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拘谨,“我们这样的人,不适合沾酒精……”说完,他把剩下的烤馕,迅速地都塞入口中,随意地咀嚼了两下后都咽了下去。
“我要去做事了。”他站了起来,“谢谢你。”
……
乔慕没叫住他。
她还坐在餐桌旁,缓缓地放下碗筷,再无食欲。她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对面,荒流适才要的那杯酒上……她甚至拿起来闻了闻,里面的确是酒!
所以,这就和她一开始的判断,产生了分歧:她原本以为,荒流和阿胜是一类人,都不喜欢泡在水里。但是阿胜不能喝酒,荒流却可以……
为什么?
难道是她的猜想错了?
…………
“咔嗒!”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
乔慕寻着声源望过去——
荒流正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他刚才出去那么久,应该是和别人通了电话,而且显然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