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减过陕西的赋税,也赈过灾。虽然这赈灾粮食在出京城前就会消失几成,路上再消失几成,但总有一些能送到灾区。绥德作为一个州城,赈灾粮食应该会被送到这里来,但却不见了,总之无论如何,作为州城的绥德城里的官府粮仓不应该是空的。
现在它空了,只有一种解释,粮食被老鼠搬走了,谁是老鼠?以粮食牟利的人——粮商。
封建时代,能干得了粮商的,一般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因为粮商的牟利点不仅仅在粮食上,受粮商控制的粮食价格往往是剥削农民的一种方式,掌握粮食,就意味着能从农民手里套取田地。
在这边境,能干粮商的更没有一个简单的,要么是本地大族、要么是各处商帮、要么是至少二品大员的家人,无论那一种背景,都是当地官员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他们才能在这灾荒之年通过粮食牟取巨利。
但是遇到了王志的王家军,他们这些背景就一顶点用都没有了,甚至还是取死的理由,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那些粮商发现自己往日的身份背景一点用都没有了,一个个被全副武装的王家军冲进家门,抄家抓人,也有想凭着家里养的百十号亡命之徒抵死反抗,结果自不消多说,火枪队手里的AK不是吃干饭的。
经过严刑拷打以及汇总,在当天晚上,从这些粮商手里查抄到的粮食数量总额摆到了王志的桌面上。
“整整十万石粮食,一千两百万斤,够十万人吃四个月了,都说陕北大旱,竟然藏着这么多粮食,我本来以为能有个几万石就够多了。”
现在王志总算是理解了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这句话了,这么多粮食,其中有多少是赈灾粮食,可是却被这些粮商勾结贪官拿出来发卖了,富了富人,却饿死了饥民。
“立即去将所有粮食集中运到一处,然后查抄城中所有大户,先把人关起来,大部队不能在此久留,这些不稳定因素还是先拔掉为好。”
绥德,只能算是完整向北攻略的第一站,王志是不可能带着大军在此久留的,他只在这里待了五天,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主要就是安置城中居民和流民——二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差别只是前者有个容身之处,而后者没有,在这种灾荒年,都属于那种可能被饿死的人。
王志安置他们的政策就是以工代赈,只要干活,就给一口粥吃,绥德附近田地里的水利、通往延长的土路,总有活儿干。
“这是对你们能力的考验,我回来后,军政民政,谁做得最好,就能升任营长。”王志对留守绥德的六个连长说道,他手下虽然出现了营这个编制,但到目前为止,军队里的最高职位还是连长,没有一个人能当上营长。
“学生必不负老师所望。”六个跟着王志一起从九号世界过来的连长一齐应道。
留下了两个营的兵力、五百力工、一百工匠和一百后勤以及一些投效的明军俘虏和苦力,王志带着剩下的大军继续开始了向北的征程。
——王志劝降了那些俘虏的明军,愿意留在绥德的就留在这里,不愿意想回家的,如果老家在行军路线上就跟着回去,如果不在就留在绥德当苦力,王志可不会让他们自己回家,谁知道他们在路上会不会祸害百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