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星闪过一阵黄光也渐渐暗淡,但陈万却脸色越发晦暗。
传给洛城管事者的信件上他能将责任推卸给天灾和飞贼,但对华唐安他却不敢有丝毫推卸,更是有中发自内心的敬畏,这不仅是因为华唐安特使的身份……更是因为华唐安秋毫明断的本事!
而飞贼之事也飞速传遍全城,那没有画像的告示上,只有一句话:飞贼盗宝致城守薄弱陷十万人于危难,其罪滔天!
榜上无举报悬赏之金额,亦没有窝藏飞贼之罪罚,但北山县却绝容不下与飞天贼有一丝瓜葛之人,若飞天贼再敢现身北山县被人得知,城中妇孺定也会拼死咬她一口血肉!
一队队士兵奔波在城中各处,连守城的士兵也暂时被收拢到城中维护秩序。破败的城门虚掩挡住城外瑟瑟寒风,原本寂静的门洞中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靠近城西大门之人,不论士兵还是百姓都被这声轻微的声响吸引了注意,恐惧而悲愤地盯着破败的内门,不知其中是何物在作怪,生怕有漏网的凶兽再入城中大开杀戒!
“咚咚、咚,咚咚、咚”
不大的声响却甚是沉闷,焦黑残破的内门轻轻一颤伴着嘎吱怪响悄然被拉开一线。
士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脸上黑红的血迹未干,目光中犹带恐惧,在门开的一瞬却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歇斯底地爆吼着捅出卷了刃的寒枪,势要将门外的凶兽斩在枪下,哪怕以命相拼!
“啊!”
“还我爹爹的命来!”
……
悍不畏死的士兵冲出十多米却愣愣地停在原地,破败的城门缓缓打开,皎白月光涌入黑漆漆的门洞,打在一少年苍白脸上,少年身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扶着城门,不敢置信地望着城中还未熄灭的火光,下一刻烟气夹着血腥便灌入鼻腔,少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天师大人?”
“求墨天师为我爹爹报仇啊!”
“大人!大人求求您教我本事,让我杀光这群畜生,杀了那飞贼,祭告我一家老小在天之灵啊……”
十数个百姓士兵噗咚一声竟都跪在地上,四十多岁的汉子声泪俱下,连连磕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却无力报仇雪恨,若非心中有恨,不知多少人不愿独活世上!
“我……有罪啊……”
墨丹青呢喃着,火光印在眸子里,却让他遍体生寒,被十多人围在中央,却更觉这世上再无他容身之地!
一双冰凉的小手不知何时伸到了他的腋下,墨丹青愣愣地回过神,任由水生将他拉起,失魂落魄地朝着家中走去,心中突地一颤,莫大的恐惧占据了全身。
“家?”
哪里还有家?
“是我把张爷爷接来城里……是我害死了他老人家……”墨丹青望着水生,声音颤抖。
水生脚步一抖,俏薄的嘴唇动了动,坚定地摇着头,却不敢看墨丹青的眼睛。
“我害死了千万百姓,害死了张爷爷……还险些害死了你,我……”
“墨师弟?”
听闻似有人呼喊墨丹青愣愣地回过头,正见火光明暗处似有一人望着自己。墨丹青下意识地点点头,没说完的话也咽进肚里,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说,虽明知城中定然糟了凶兽血洗,但仍抱着一丝侥幸,可进城那一瞬,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乱躺着残缺的尸首还是击溃了他心中深藏的恐惧和悔恨。
即便明知感伤自责无用,却忍不住心中悔恨的念头……
“真的是你!墨师弟,你……你还活着?”王云生语气甚是激动,往日俩人虽同是天师却无太多交集,而今日天机府众人一同守城浴血而战的情谊却是真真切切,本以为墨丹青难逃一死,此刻却见墨丹青活生生地站着怎能让他不激动。
“王师兄,我……”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快回来吧,老师已经发出命令,召集全府驱散城中阴气,再耽搁怕是后果难以设想啊……”王云生一把拉过墨丹青,来不及细说便急急忙忙朝着天机府跑去。
“水生去寻张爷爷两口……若是寻不到,回去好好看着咱们的家!”墨丹青鼻子一酸,扭头跟着王云生朝着天机府跑去。
水生愣在原地,望着墨丹青远去的背影拳头不由紧紧地握起来。自他记事开始,从未看过自己的大哥如此无助,虽然墨丹青极力地掩饰,但朝夕相处十多年,他哪能看不出?
“家”对自己的大哥很重要,张爷爷两口若是不在了,家还在!但他要是不在了,这个家就真的没了……而在他心中亦是同样,有大哥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而自己大哥的恐惧和无助多是来源于这个家吧,为了这个家他也要好好的活着,保护自己的大哥好好地活着!水生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