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终了,却是楚澈输了一子半,他笑着推开了棋盘,道:“朕输了棋,自罚三杯。”
念语看他饮完三杯,亦是举杯道:“既如此,那妾便陪皇上饮一杯吧。”酒一入口,才发觉竟是那日的梨花白,绵软回香。
一样的月光,一样的酒,一样的人。
不是不愿去懂他的心意,只是一直不愿正视,帝王之爱,乃是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不知今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不过饮了一杯,念语便觉有几分醉意,望着月光下少年的面容,心中竟微微泛起一丝涟漪,只是在蓦然想起已遭毒手的慕容致远之时仿佛被人用一桶冷水自头浇下,霎时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人,并不是没有下手的动机。
如此一想,念语的眼神便重归清明,望着渐渐东移的望月,问道:“时候已不早了,皇上也该歇着了。”
楚澈看着她神情变化,心中也有几分了然,本欲想说几句玩笑话儿舒缓一下,却在见她眼神的那一刻,改了主意,起身道:“确然不早了,周德福,摆驾明瑟殿。”
周德福虽低头应下,心中却是觉得有几分苦涩,奈何他不过一个太监,虽说在这大周后宫中,不管是宫人还是宫妃都还颇卖他几分面子,但总归不过是一个下人,对于楚澈与顾念语一事,他又有何身份多加言语?
他背转身叹了口气,挥挥手招了人来,吩咐那个小太监先去明瑟殿传个信儿,免得那个主子没有准备。
楚澈却是头也不回的疾步迈出了霁月殿,看着已楚澈的背影渐行渐远,已然消失不见的时候,念语才低声问悄然来到她身边的月柔:“依你看,皇上对于致远可有必杀的动机?”
月柔一惊,忙抬头看向四周,幸得此时花架下不过她们二人,其余人等皆在远处候着才放下心来,开始细细思量起念语的话来。
这几日来,顾将曾有消息递进宫来,告知念语慕容致远并非他下令所杀,只是依今时今日看来,是有人要置顾家于绝境,让她在宫中万事小心。
月柔自也知道了此事,况且她也深知顾将乃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若不是慕容致远满腹才华,当日也不会让他亲自出手相救更以师徒之义待之,不到关键时刻,顾将是绝不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的,更何况若真是出手杀了致远亦是坐实了念语与慕容致远有私一事。
她浸淫宫廷多年,早已知晓只要事涉权力争斗,必有无辜生命枉死,加之慕容致远与念语一事并非空穴来风,虽说前几日里亦是起过愤懑之心,但今日与念语一席交心长谈,纵是再心怀怨艾,却也只能默默咽了回去:“主子若对皇上起疑,往后在这宫中可要怎么过下去?人死不能复生,哥哥已死,只盼着主子能放下心结,许是还能放手一搏。”
念语低头半晌,忽然转身入内,从小库房内找出昔日她偷带入宫的展翎弓,虽不及一般的弓长,却也是有关外名手所制,精致不凡。
月柔见她挽弓,箭指乾清宫的方向,心中大惊,呼道:“主子!”
被月柔出声所惊,她脑海中猛然响起楚澈今日的话来“说与你的话,朕何时当过戏言?”,不是“君无戏言”四字,却是如此一句话,他高坐皇位之上,面对群臣不知说过多少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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