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宸再也没有说出口,因为丁念的事,他总觉得是背叛了自己的感情。
“你身体不好,不想去,本宫可以替你推掉。”慕容珏宸看着她一早就开始疲惫的倦容,是从心坎里心疼的。
青鸾却摇摇头:“我若不去,他们又有一堆说辞,我想看看,这对父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如果玩了花样,我正好替你出出气,让你能顺心的出征,三哥。”青鸾后面这句说的有点调皮大的意味,慕容珏宸阴沉了几天的脸,终于浮现一丝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等慕容珏宸走后,图泰端过洗脸水给青鸾,低声说道:“大人何必对这妖孽如此好,我看他未必领情。”
青鸾用毛巾擦擦脸,图泰已经把房门关上,青鸾这才说:“此人从小被流放苦寒之地,吃得苦不比我少,虽然后来身份显贵,但心里的魔性始终挥之不去,如果我没有长信,没有紫凝,我相信我现在与他的心境是差不多的。”
“您的意思是?”
“我在他身边,的确是因为他的囚禁,但我不恨他,我希望我的存在,可以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
“您是想教化他?”
“算是吧,总觉得与他同病相怜。”
“大人,恕我直言,此人不可教化。”
听图泰说的这么笃定,青鸾苦笑一下,将毛巾扔回铜盆中,不再说话,因为此时她还是相信,慕容珏宸内心深处是藏着柔软的人,
但直到两年半之后的深冬,在荣阳城下,她终于死心,也终于明白,图泰和她都是错的,此人并非不可教化,也决不能教化,因为他只随本心,为此,他宁负天下。
南国王宫中,本来指名让青鸾来,就已经够稀奇了,来了以后还给设座,这让青鸾有种天上下红雨的错觉。
看着青鸾迟迟不入座,丁荣峥疑惑道:“姑娘怎么还不入座啊?”
青鸾拱手说道:“在下身份卑微,怎配与入席?”
丁荣峥的脸上浮现看似慈祥的笑容:“孤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并非齐国太子麾下的人,所以也就不好分这个地位,远来都是客,来来来,快入座吧。”
这个理由说着好像他们南国自古以来就是个礼仪之邦似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青鸾难免要跟他客套一句:“哪里,是在下从未跟大王公主提及,是自己疏忽。”
说完行个礼便落座了,她坐的地方离慕容珏宸甚远,这本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是上宾,但这远的都有些离奇了,事有反常必为妖。青鸾不动声色的看着在场每一个人的举动,看了半天也并未看出端倪。
直到王后提议舞剑壮行,青鸾脑中白光一闪,唇角弯起,这就清楚明白了。要知道她可是刺杀的行家里手,这点小伎俩要是都看不破,恐怕青鸾早死了千万回了。
看着那个号称南国第一剑师的男人走上殿,他手中的剑刃在窗户雕花间漏进的阳光下格外刺眼,御前舞剑表演,需要用这么锋利的宝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