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大学刚走时,艾佳对儿子有些不舍,孩子毕竟没有离开过家,她暗暗落泪,是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情感。不过时间这把杀猪刀,慢慢抚平了一切,两个月过后,艾佳对儿子的牵挂与思念一点点退却。因为孩子在大学生活得别提多滋润了。结识了很多新同学,接受了很多新鲜事物。人与人新结识,总是有新鲜感的。何况同学们来自祖国五湖四海,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哪有时间思念家里的父母亲大人呢。艾佳能理解孩子像小鸟飞出牢笼的那种感觉。所以尽量不去烦他。那就得把自己的生活安排满,无暇去想其它的。从前没有时间与朋友们聚会。艾佳偶尔接到朋友们的邀请也总是推说要陪孩子学习,都婉言谢绝了。现在自己有时间了,该找找好朋友们聚聚了。脑海里首先闪现出一个人——浩男妈妈王帆。她和艾佳是发小,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级里。两个人是名副其实的闺蜜。王帆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声音还格外好听。
艾佳拨通了电话,那头就出现了银铃一样的回话声:“喂,你好。”
艾佳调侃说:“还你好呢,小帆是我,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原来是你啊!死鬼,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呀!”
“人家想你了呗。周五晚上别安排别的事情了,咱们聚聚呗。”
“还有谁?”
“没有谁,只有我们俩。”
“好啊好啊,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其实王帆和艾佳两个人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上次见面是同学聚会上,本来两人坐一块儿了。后来又来了几个同学把两人隔开,人一多说话就费劲,也没谈上知心话。
周五的饭店里充斥着喧嚣。只有两个人吃饭,饭店老板是绝不会给她们包间的。艾佳和王帆喊着聊了几句天,就互相示意对方吃饭吧,别聊了,太累了!匆匆填饱肚子,两个人走出饭店,时间还早,一起说:“我们去公园走走吧!”这就是默契,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艾佳挽起王帆的胳臂。
嘿!公园里到处都是一伙一伙锻炼的人。一处一处各不相同。小广场有跳民族舞的,正比划着经典的蒙古舞动作;大树下有跳健身舞的,节奏明快又力量;草地上有做健身瑜伽的,动作舒缓柔美;小桥边有合唱队,大约有百八十号人,在统一指挥下齐唱红歌,声音洪亮让人感觉特别震撼,合唱队还有自己的乐团现场伴奏,非常专业;小路上还有听着音乐暴走的长长队伍……看得两人眼花缭乱,没想到公园里如今是这副模样!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音乐声,一派欢乐祥和的图画!这两个陪孩子学习占去业余时间的母亲,被这里的情绪感染了。但是还是没有说上体己话。走出公园艾佳试探着问王帆:“明天早晨我们去爬山怎么样?就是去我们两家附近的将军山。”王帆想了想:“嗯,明天早晨朕确实还没有什么安排,准奏了!”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王帆说:“我们一大早就去吧。回来我还要给我家公子做早膳呢!”艾佳知道这是王帆为自己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十月中旬的早晨秋高气爽。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有阳光还没有风。艾佳换上一套红色运动服,来到和王帆约定好的地点,两人约的时间有点儿早。上班的人都休息。补课的孩子们还没到出门的时间。大街上车辆不多,城市都显得安静了许多。本该睡懒觉的两个人,向将军山山脚下走去。艾佳想对王帆说说自己的心事。爬山只是想找个可以说话的清净之处。没想到久未运动的两个人,才爬到半山腰,就呵斥带喘地爬不动了。她们找了个有椅子的地方坐下来。
王帆感叹道:“这身体素质下降得太快,我明显感觉不如从前了。”
艾佳也感叹道:“可不是吗,在单位爬楼梯上六楼,最后都会累得抬不动腿!感觉自己退化了,哈哈哈!”
王帆继续说:“要不我们俩每周休息日都来爬山吧,锻炼锻炼身体怎么样?”
艾佳看了看王帆说:“我肯定是没问题。就怕你没时间。你家浩南上高三正是冲刺的时候,你有时间吗?”
“我现在的任务是做好后勤工作,照顾好儿子的胃,其它的我什么也帮不上忙?不耽误给儿子做饭就行!我们可以早点出发,比今天再早一点,我就可以!”
“那行,就这么定了。”说罢两个人继续向山顶爬去。爬山的路上艾佳见到人不多。就边爬边说:“儿子上大学不在身边。我现在开始适应了。我想把自己的生活重新安排安排。”
王帆看了看艾佳:“是该重新安排一下了,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了。”王帆一脸坏笑。
艾佳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十年前我和尹君就离婚了。”
王帆瞪大了眼睛看着艾佳:“什么?十年前就离了,你可真行啊!”
艾佳急忙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瞒着大家,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现在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王帆半嗔怪半心疼地对艾佳说:“看来现在是有必要啦!最难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今天才想起有必要。”
艾佳再也抑制不住哽咽着说:“是的,最苦最难的时候我挺过来了!”眼泪和汗水,都止不住了。艾佳想起十年前的一幕幕镜头,其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镜头一:那是父亲患胆管癌在医院做二次手术的时候,手术后需要挪动,刚刚缝合的刀口怕崩开,需要有力气的几个男人上前,把父亲从手术床抬到病房床上。手术那天艾佳的弟弟艾强,舅舅家的表哥金鹏,姨家的妹夫聂升都到了。只有尹君没了影子,打电话也不接。艾佳知道尹君又去赌博了。用人的关键时刻找不到人,艾佳恨得牙根痒痒。当着娘家的人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最后求临床的病友家属帮忙搭把手,父亲算是顺利平移。但是艾佳的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镜头二:有一次儿子半夜发烧。艾佳给尹君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回不去!给他吃点药不就行了吗!别来烦我!”艾佳气得直翻白眼,想骂他几句,无奈电话那头又关机了。没有办法艾佳只好半夜一个人,抱着孩子打车,去医院给孩子打点滴。这也是艾佳决定离婚的原因之一,对老人不行,对孩子也不行,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这样的人还有必要有家吗?人活得太自私了!艾佳也不指望他改掉赌博的毛病,所以那次一连几天无影无踪,就是促使艾佳下决心起诉离婚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帆听了一阵心疼地说:“这也就是你,如果是我一天也不和他过,早离了!”
“不对呀,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生活吗?”王帆疑惑地问。
“离婚没离家呗!”艾佳看了一眼王帆继续说,“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自作自受!他自知理亏,有时候我冲他嚷嚷几句,他也不吭声。现在我们AA制生活。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对外也没有大肆宣扬我们离婚的事。我们是过了十年离婚没离家的日子。最近儿子上学走了,我开始容不下他了,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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