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族五百多口人命,从那天开始,就是我肩上的责任!”
重重的一句“责任”,如锋利大刀,划下的瞬间,割断了所有劝慰的可能。
“可是,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扳倒白氏一族。十年前,我和宣哥哥也……”脑中划过片断,届如冷箭,洞穿一直以来强筑起的意志。“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都可以……”
“不,不可能重来。”他定定地望着她,双拳不禁紧握,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说出这个决定。
“小葱子,你不要鲁莽行事。就算你真要扳倒白氏,也要从长计议。现在京城形势变化颇大,或许你可以……”她欲出缓兵之计。
他却背过身,不再看她,“变化,确实很大。而白氏的背后,亦有皇帝撑腰。可是,白氏也嚣张不了多久了。那新封的御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白氏,目前大概正忙于对付……”
他突然住口,惊觉自己已道出太多事,懊恼一甩袖,大步往前走。
“御亲王?这名儿……好熟悉啊!”她略一沉吟,又发现人儿已走远,大叫,“小葱子,你别跑啊!你的伤还没……”追了上去。
据她最近收集的消息,张氏败落,王氏一直很低调,颜家在那次皇宫大战后,也没落了。而狄氏一族是御用战马提供商,又久居塞外,对于朝堂权势分布,没有直接影响作用。照小葱子的意思,这御王爷又是近些年,新起的一股朝堂势利了?!
可是,不管如何!小葱子,都无法真正地报仇。
因为,当年帝瑛亦有亲自参加那场灭族之战。白氏虽在铲除异己,但其实归根究底,不过是皇帝收拢中央集权的必行之计。当时的五大世家,只有张家最为不驯,割剧西南,逆心甚重。在她入住紫岩山,再如何不理世事,也隐约了解到了一些信息。这十年来,五大世家的力量,已经削减弱败。这,不可说,不是皇帝本来的用意。
如今,还剩下白氏在朝为势,突然又冒出个极受圣宠的御亲王。二虎若是相争,那么得利的……
唉……政治,确是个让女人烦躁滴东西。
可是,她不想这个,便会不自觉地想到……
手儿又习惯性地抚抚胸口,那里的小锦包里,放着他送来的“十年之约”誓言。
抚着,暖暖的。
心底,酸酸的,涨涨的,疼疼的。
这些日子,她刻意掩饰,不去想,不去碰,就怕……怕自己忍不住了,会疯了般地去寻他。
她好怕,好怕呵……怕自己的出现,会带给他无尽的伤害。
难道,他一点儿也不明白了?
为什么非要遵守这个约定?
十年了,十年呵……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根本不值得他覆行约定了呀!她已经不是……
呜呜——
海宝拿鼻尖儿蹭了蹭美美的腿,她抬头,两滴水珠,嘀嗒落下,碎溅在青卵石迳上。
一张雪白的丝绢,递到她面前。
拿着丝绢的手,十指纤长,骨节清奇,分外漂亮。
她一怔,缓缓抬头,月白的纱笠,翩浮着,一股温柔的轻触,落在心田。
伸出手,接过丝绢,却忘了拭去眼角泪珠。
隔着纱笠,她也能感觉到,伸出的这只手,是关心,是担忧,是一种无以铭状的幽情脉脉……好像这无声的关心,熟悉得,令人心疼,深深的心疼。
“谢……谢。”
昂藏的身姿,微微一动,他垂下头,她以为,他要走了。
“你……”
伸手想拉住他,他复又抬起头,广袖一动,她另一只手,被他拉起。
然后,她水亮的眸子,缓缓睁大,变得清明。
因为,他正舒开她的小手,用细腻漂亮的手指,在她手心写着字。
[别哭,陪我坐坐。]
她惊得霍然抬头,太阳穴如蛰般一痛:他是哑巴?!
看她没有反映,他复又写下:[不愿意吗?]
“不不,不是的。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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