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下闻了闻,不觉啼笑皆非。
慕容瞾他,竟然把这种药带在身边!
这药,是吴国的古方安沁丸,专给宫廷里有孕的女子用的。把药用温水调开,摊在手腕上。可以吸走母体中的毒气,宫廷里投毒之人不少,才会有人做出这样一味药。
的确是稀奇的东西,可是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安沁丸,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昨日饮了酒,我本便在担心会不会对腹中的孩子造成损伤,正想着要配些药用。可喜有人送了这样的灵丹妙药,有何乐不为呢?
于是自个拿簪子摊开药在手腕上,那药一化开,就散去盈盈的香气,直弄得香气满室。
一开始,我还闭着眼睛,享受这安沁丸的清凉和独特香气,然而。
药效过后,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敛容,把方才摊完药的簪子掷到了桌上。
因为用力过大,那根玉质的簪子跌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镜中的我,满面怒气。
侍女们鲜少看到我这样的神情,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惶恐的喊着:“奴婢该死!”
我转身立起,不理会她们,朝门外喊着石破的名字。然而当那个魁梧的侍卫走到我面前时,我却犹豫了,向后退了两步,颓然的坐在床沿上。低声吩咐道:“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拉下床前的帷幔,挡开房里神色各异的脸。
手腕上的安沁丸已经晾干了,它们变成了白色的粉末。不停的掉落下来。
是的,安沁丸,已经变成了白的的。
只有当它吸出了我体内巨大的毒素时,它才会变成白色。饮两杯酒,是不会让这药有这样大的变化的。
我本是想让石破进来,囚禁我身边的侍女们。细细的审问。
但当他进来的时候,我又不敢了。
因为我尚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不过不管是谁下的毒,他能够在我身上下毒,已是个人才了。
然而,我不敢查,不敢大张旗鼓的查,甚至不敢让石破知道。
因为,南宫坼,他并不是没有下毒的可能的。
我的心是凉的,也是硬的。
从前那空旷寂寥的未央宫,我尚有一个人能倾心相托。
可走到现在,嫁给了南宫坼,做了南宫府的当家主母。拥有了比从前多几倍的权利。
我却一个人也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了。
是的,我现在拥有的,都是来源于一个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又是一无所有。
那么,我哪里还能信他呢?
这样想着,却又不得不觉得悲凉。
仅仅见了两面的慕容瞾送给我的丸药,我都能放心大胆的用。
而我现在疑的,却是日日同床共枕的夫君。
打起精神来,起身从新唤了侍女进来,梳妆打扮。吩咐道:“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