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历过几许磨难,感情真正是磨练出来的,彼此共患难,不仅仅是道侣,更是心意相通的伙伴,多年的陪伴与共同作战让他们之中总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今日是感受到了我血脉的异动。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夜家的人,虽说当初叛变了出来……但是我体内的血脉之力犹在,我怀疑,是遇到了同族之人的彼此牵引,互相感应……”
老人徐徐到来,老妪却是有些惊讶,“那岂不就是夜家的嫡系?你们家族不是素来严格又古板吗?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让嫡系血脉流落在外的吧?”
“我也是不知的。尤其是这气机隐隐的牵引,似乎是在这万兽宗内的……”老人微微摇了摇头,就是转头对着窗外望去,目光有些深远。
老妪好半刻的沉默,才是轻拍着老人的手开口,“总会有法子的……总会有法子的……”
※※※
第二日清晨,夜风还没有脱离出修炼的状态,门外就已经是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让他瞬间睁开了双眼,套上鞋子就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而门外,赫然便是前一日的那一名老者。
穿着灰扑扑的麻布衣服的老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做了一揖,引得夜风连连避让,摆手说不敢。
里面天玄等人还在修炼,夜风也没想要惊醒他们,便是客气的请了老人往另一边的屋子里走去。
“不知老前辈要前来,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夜风的态度素来是拿捏的极好的,表情诚恳,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是恰到好处的舒适。
秦老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听到夜风喊他“老前辈”的时候更是连连摆手,直说“不敢当”。
“夜小子唤我秦老便是了。”
夜风也不会勉强自己,并不推诿,爽快的应下了。
眼看着进了另一边的偏殿,因为许久不曾清理过了,桌子上甚至都还落了灰,一套白净的瓷器茶具也是蒙上了一层灰。
夜风不免讪然一笑,然后拂手一扫,体内的混沌之力鼓荡,一股清风扫过,将所有的灰尘全部都清理出了殿外,一下子殿中就仿佛焕然一新了一般。
客气的请了秦老坐下,夜风随手一引,清流自天上来,闲散自若,行云流水的泡了一壶茶水,恭谨的放到了秦老的面前,才是开口试探秦老的来意。
“不知秦老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怎的还需要麻烦秦老你特意前来?随便唤一个弟子前来便是了。”
夜风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亲昵,却并不过分亲热,也不会过分冷清,不至于让人感觉尴尬。
秦老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将已经抬到唇边抿了一口的茶水放下,颇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秦老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又是目光四周张望了一下,在夜风不解的目光下谨慎的拿出了怀中的一个小阵盘,在两人身边打开了一个严密的隔绝结界,防止他人的探查。
夜风不由有些惊疑不定。
秦老才是又叹了一口气,将万兽宗目前的现状对着夜风娓娓道来,从曾经万兽宗的辉煌到没落,从过程到原因尽是细细的解说了一遍。
说的时候,秦老这一位堪称万兽宗元老级的人物也是不由得感怀,感慨万千,语气中满是怀念回望。
夜风不可谓不是听得惊叹不已,仿佛随着秦老的诉说进入了那一个烽烟四起,战火绵延,英雄辈出,天骄竞争的时代。
不过同时,秦老也没有把目前万兽宗窘迫的情况忽略过去,把近些年来万兽宗所遭遇的说了出来,又是说了裕丰神将,说了其他势力挖他们的墙角。
等到将一切都说完之后,连秦老都不由得感觉有些口渴了一般,又是抬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水,才想着夜风再次望去,却是带着他自己不自知的紧张。
夜风随着秦老的叙说渐渐的沉默了下来,秦老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又岂会不知秦老的意思?
同样的,如今他亦知晓了为何前一日宗主他们是那样的态度,只怕就是不想要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吧?如今这番,是让自己抉择了。
良禽择木而栖。夜风是一个理性又冷静的人,他是知道的,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如果干脆果断的直接倒向了裕丰神将那一边,他的目的想要达到无疑是省了一大步的。
但是……
看着秦老状似无意的时不时望来的目光,又是想到了上古世纪的万兽宗,还有到了明辉界这短短的一天经历中所见所闻,他的心中终于是有了答案。
就在秦老都不由得有些灰心的时候,夜风却是笑了,“秦老何必试探我?无论如何,我都是不悔的。既然我来到了这里,便是天意所为。”
面对秦老不相信的目光,夜风却是笑的坦然自若,让人不禁去相信他的话语,“秦老可别以为我是在说笑的。我是认真的,也是相信了您说所的话,倒是那又如何呢?就算我真的那么墙头草的果断倒向了裕丰神将,那裕丰神将又如何会给我一个好的归宿?”
“面对一个能够轻易背叛宗门的人,只怕谁都不敢重用吧?况且,按照这个意思来看的话,这裕丰神将无疑是与我万兽宗有什么过节的,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够在倒向他后落得好的下场呢?”
夜风没有说一些虚伪的假惺惺的话语,而是选择了理智的将情况剖开来解析给秦老看,告诉他自己的决心,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秦老看着夜风久久,才终于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我万兽宗不争,反而连累了你了……”
夜风但笑不语。
又怎么会是连累呢?
况且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