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来他还在同秦广王一个说着话,一个以聆听为主,谈的正起劲呢。
突然,两人齐齐一顿!
没有任何犹豫的,两道黑色的身影已是到了屋外,徒留下屋内一株孤零零的虚无草。
屋外,若是细细探究,会发现其中一道身影似有些若有似无的淡淡,身高也略高些,自是魍原前辈了。
两人此时的脸色并不好。
秦广王皱着眉,手一扬,黑色宽袖之中,蓦然飞出数道黑影!
双方都没有做声,须臾,那些黑影又尽数从四面八方飞回,钻回了秦广王的袖子之中。
秦广王矜冷贵气的脸庞之上,已露罕见的诧异之色:
“原爷,您还记得那冥猿王么?它死了!”
魍原眼神探究的看向秦广王,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还不说明白点儿。
两人出来,是感觉到了鬼火渠契机的变化。
身为幽冥界数得上的人物,天地之间灵气的些微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眼。
更何况,如此大的契机引动。
鬼火渠,出大事了。
“咳,好像是红姐,她遇到了冥猿王,将它杀了。”
“目前,她还在收拾残局,倒比她那师兄还要快呢!”
秦广王说着此话,有些意犹未尽,语气却是平平的叙述,并未带入太多的评判。
毕竟,事态还在发展,最终如何,他也预判不出。
尤其这事涉及红姐。
此情此景,已经能证明红姐很厉害了。
首先是这运气,没谁了!
她才进去几天?
居然就遇上冥猿王了。
那冥猿王狡猾的很,贪婪却怕死。
平日走的便是欺软怕硬的路子。
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这冥猿王将要突破血脉极限,准备进阶呢。
秦广王也有许多年没见它出没的踪迹了。
也不知为何,明明该闭关进阶却在红姐出行之时冒了出来。
难道红姐比它闭关进阶还重要呢?
然,红姐面对这样的强敌,还能让对方化为血雾?!
相比而言,季睦却还在同那几只“小”冥猿缠斗,自是不能同红姐相提并论……
等等,秦广王的眉心一跳,莫不是他看错了!
怎么季睦周围那几个刚刚还算有些凶猛的冥猿突然捂住了脸,在地上打滚。
眨眼工夫,它们忽然直挺挺昏死过去。
秦广王:“……”
为何会如此?
疑问起,他的神念已经绕着那些昏死冥猿看了个遍。
“无眼?”
魍原迟迟等不到秦广王说话,干脆自己去看了,他如今虽然修为弱的不像话,神念也是。
但查探一个鬼火渠,足够了。
说话间,他的脸色骤然凝重。
秦广王没敢接魍原的话,他想起自家主子才说,不愿让红姐涉入幽冥界的事情之中来,而今,只怕事与愿违了。
红姐,真是好样的,用实力打脸他们原爷呢。
魍原只觉得头疼,特别疼。
冥猿的秘密,这世上,大约知道些因由的还剩下寥寥两三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幽冥界之人,都叫它们冥猿,他从不这么认为,他一般都叫它们为异兽。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就是异兽,它们根本不是土生土长的冥兽。
所以,这死丫头,究竟怎么搞的,居然把猿王给杀了,还让它们……复原了!
魍原自认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算得上这个世界的佼佼者了。
没遇到盛红衣之前,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可以拦住他的事情,也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感到意外了。
可是,一切都在认识这个死丫头后破功了。
他词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冥猿王之死,大约要问盛红衣才能彻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魍原心中有一种不详的念头。
这些异兽当年同“他”联系紧密。
冥猿王之死,便是隔着界域,他大约依旧能以最快的速度感觉到。
前有青龙冢!
后有冥猿!
盛红衣那丫头缕缕招惹到“他”,怕是已在“他”那边挂上号了。
以“他”疑心深重,睚眦必报的性子,会如何做呢!
死丫头接下来将面临什么?不得而知。
魍原转而同秦广王吩咐:
“此地不能久留了,你寻一处安全之地给你红姐他们躲一躲。”
秦广王肃容以待,未再多言:
“是。”
他不属于同魍原一般的知情人,但他是聪明人。
一切情况都在透露了此地的特殊。
而且,他在幽冥界许多年了,这鬼火渠之中的冥原传说可不少。
假亦真时真亦假,空穴不来风。
这其中牵扯的可多了。
要不,他哪敢笃定,红姐怕是不想涉入也被卷入幽冥界了。
却说,此时,很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儿,正姿态随意的靠着树呢,他对着鬼火渠的方向。脸上是幸灾乐祸的兴味:
“有意思,这日子越来越不无聊了。”
黑风摸着下巴,之前同魍原谈判的郁闷早就一扫而空了。
他身影淡去,只是那股子愉悦还残留在空气之中。
幽冥界外面,却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麒南负手站在城主府的屋顶之上,看着天际那乌压压的天雷,滚滚翻涌,脸上是说不清的神色。
白腾站在麒南身后,担心的问:
“主子,这雷……”
麒南没回头,仿若自言自语,又像是同白腾说话:
“究竟是什么人,召唤了麒麟兽不说,还有余力召唤其他神兽么?”
更令人发指的是,麒南自这雷之中嗅到了神兽陨灭的气息。
飞行的玉舟之中,莲池也在静静看着这一切,此时明明是白日,却黑的如同最漆黑的夜一般。
静客皱着眉,同盛玉妃靠在一起,只觉得心不太宁静:
“师父,外面怎么了?难道有大妖在渡劫?”
此般巨大的威势,已经称得上恐怖了!
莲池住持站在舟头,静静看着面前这一切,任由烈烈的风卷动她的袈裟,一会儿后,她才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渡劫,而是……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