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种东西。”
盛玉妃:“……”她跟灰灰聊这件事就是个错误。
“难道你就一点没想到,红衣他们是从哪儿得了这么个东西?”
什么脑子?谁问它有没有见过!
灰灰恍然的一拍脑袋:
“原来你在问这个啊,妖族秘境自然是在妖……族?!”
说到后来,它倏然惊恐的瞪大了眼,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看来,它终于反应过来了。
见灰灰如此,盛玉妃内心深处突然有一瞬间的平衡,一股豁达之感油然而生。
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了,红衣是她妹妹,她什么性子,盛玉妃如何不知?
最是护短。
以红衣的火爆脾气,若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她不会怪她这个当姐姐的,只会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
至于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对盛红衣不利?
近一年来,盛玉妃早就学会了不去做这种无谓的担心。
她的妹妹,卓然的聪慧,第一次出远门,她不仅摆得平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还能不停的进阶。
盛玉妃骄傲的同时,对盛红衣的信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反而与日俱增。
就她妹,比她聪明灵巧又勇敢百倍,能被对方反杀了去?
绝无可能。
说起来,他连她都比不过呢。
当年,一切都是麒麟妖的错,最后,她虽然经历了一番险境,倒也算是顺利逃脱了。
那个麒麟妖幻化成普通人修勾引于她,又对她始乱终弃,就是灰灰……她又瞥了它一眼,都是那人派来的监视者。
盛玉妃脑子很清醒,若说一开始,她因为对方的帅气和体贴动了心,甚至骗得她还未成亲就同他在一起了。
那么,在她无意间撞破了他的本体,他差点就要杀死她之时,她的所谓爱情就已经死了。
如一盆冰水,狠狠浇在她头上,自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凉了。
之所以一开始,她讳莫如深,对于麒麟妖的身份一点未透露,自有她的考量。
从来不是如爹娘甚至红衣的隐约怀疑,她是为了保护麒麟妖,所以死活不开口。
相反,她要保护的一直是爹娘和妹妹。
实际上,隐瞒身份。
一则是因为当时的盛家二房,还在前后夹击之下,弱势的不行。
她便是说出来又如何?若是被他知晓,万一他凶性起,硬是要伤了她的家人,他们一家可是丝毫没有抵御之力的。
二则,却是为了她的孩子。
她确定自己怀孕之后,也不是没有起过念不要这个孩子。
毕竟人妖殊途,神兽血脉听起来不错,可焉知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盛玉妃相信,怀上妖修的孩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留存于世,能让人叫上名字的半妖之体,又有几个?
其实,这种事儿,细想想便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半妖之体比之普通的小妖兽或者人修还要脆弱。
甚至有的半妖之体在出生之初,就会遭遇雷劫,为天地所不容。
她怀着这样的孩子,谁知道生出来如何?
而,若是知道她怀着半妖之体,疼爱她的爹娘和妹妹,又怎么可能愿意让它出生?!
可摸上肚子,她又后悔了,勇气汨汨生出,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她轻易无法割舍。
而今,她孩子也生了,那人想要把她家小元宝要回去是做梦。
盛焱可是姓盛的,自怀上他开始,到现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是她盛家人付出的心血,是她盛玉妃差点堵上性命。
想要不劳而获,过来摘桃子?
那不可能!
盛玉妃眼中陡然爆发出一簇凶光,灰灰本就心惊胆颤的。
它就说它今儿个早上怎么了?原来这预感是应在这里了?
盛红衣怎么去的妖域它没兴趣。
可这要是被红衣那个凶丫头发现什么,知道它其实是被派来……监视他们一家的?
它会不会被她生吞活剥呀。
妈呀,它……它它要离家出走了。
一抬头,恰好对上了盛玉妃的眼,它“嗷”一声,直接吓趴下了。
艾玛,玉妃……两姐妹太可怕了,它是不是要没有活路了?
盛玉妃也被灰灰嗷一嗓子给吓的一激灵,低头一看,这没出息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呢,她上前一步,把灰灰拉起来,还给它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你对我和小元宝的好我是知道的,不会亏待你的。”
灰灰眨巴着小眼睛:
“可……”是主子那边呢?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盛玉妃打断了:
“我和那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灰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还是想着你原来的主子,那你趁着现在就离开我身边,我定然不追究。”
灰灰一听这话,蓦然愣在当场,它了解盛玉妃,说出这么强硬的话,说明她早就做下了决定。
今天,玉妃说的话也很清楚,就是让它只能二选一。
选了南爷就要放弃小元宝。
反之,选了小元宝,它再也回不去南爷身边,甚至只能待在人修界域。
它当然知道,它其实应该回去的,它本就是南爷派过来的人。
而袋灵熊一族,它的族人,都在那儿。
可是,一想到它只要扭头离开,它再也回不来了,它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好疼好疼呀。
它再也见不到玉妃了,也看不到把它视作家人的盛叔盛婶。
大长老虽然严苛,可其实面肃心软,明明知道它是妖,却从来只当它是一般的凡兽,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它更是见不到糯糯的,像个小团子一样的小元宝了。
它捂住胸口,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止不住的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流出来,晶莹剔透。
这时候,它才发现自己,它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它眷恋这些温暖,贪心的想要永久拥有。
这里的人,更像是它的亲人,比之袋灵熊族人还甚。
它听见自己的声音迫不及待,却又有些虚弱的道:
“我是来照顾你和元宝的,我才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