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西洛断然拒绝,又道:“我的仆人已经出去办这差事了,这几天我们会搬出衙门居住到外面去。”
“你以为我是怕受到牵连么?”沈越眸子里有着丝丝的恼意,他只是不想她在这里有任何的闪失,仅此,而已。
西洛一笑,道:“你恼什么,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只是不能再为衙门里带来任何危险了。”
“那些人既然是冲着我来了,如果我离开这里他们自然是不会再伤害这里的人……”
“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么?”沈越还是恼了。
“表哥,你担心什么,我不过是再次引诱那些人出现罢了,经过这一次他们就会知道这总督衙门也不是那么好来的,若是我离开了这里搬到外面去住,下次行动之时他们自然会放松戒备,而我,也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轻淡的话语里有着绝对的自信,似乎她真的可以把这些人一举歼灭一般。
“这样太冒险,我不同意。”沈越拒绝。
用她来做这等诱饵,亏她想得出来。
一个女孩子竟然一点都不惧怕。
楚子肖忽然说:“这样也好,既然不放心就多派一些人在暗中保护便是。”
沈越瞧他,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赞成。
楚子肖解释说:“我也以为尽快再次引出这些人最好不过了。”又安慰说:“放心,东公子现在有西国皇子当护身符,哪里需要你这个表哥来保护。”这话里可就含了大大的嘲讽了。
西洛也不与他计较,沈越想了想也就点了头,也只有如此了。
这事也就这般定了,等找好房子他们就会立刻搬出去。
虽然说是答应了这事,走出去后沈越心里还是重重的。
这惟一的亲人却要冒着危险去当什么诱饵,这简直是在考验人的韧性。
“哎,你说她能得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能派出一百多人来杀她,以我瞧这后面怕还会来更多的人也说不定。”楚子肖对这心不在焉的沈越说道。
沈越闻言眸子一沉,道:“所以,如果她这里出个任何意外,到时也没你好果子吃。”这话当然是指的南宫离,若是被南宫离知道西洛现在人就在他们这里,这事以后也没完,要是再出点意外,更没得收拾了。
楚子肖嘴角一撇,道:“别人夫妻间的矛盾管我们什么事情啊!”可这知情不报的罪名与夫妻间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二个人自动忽略了,已经这样子了不是么!
“苏秀还没有找到么?”沈越也询问了一句。
“大概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吧。”毕竟,留下来他也不能帮助她任何事情。
与西洛之间的宿怨,根本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仅能做的只是,在她受伤的时候为她疗伤。
而她,已经不需要这样的疗伤了吧。
沈越有些同情的看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心说走了更好,不然一来还要日夜防备她对西洛随时下手,二来这子肖要为他耽误一辈子了。
楚子肖给他一记白眼,只问:“与楚楚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
“楚楚是你亲妹妹,拜托你也认真点,别把她朝火坑里推。”沈越一本正色的说,提到这事他就万分的认真,甚怕别人以为他不认真一样。
楚子肖无语磨牙,道:“整个汉城也找不到比我们家楚楚更优秀的姑娘了,你不找她这辈子你找了别的姑娘后迟早会后怕的。”说得好像他家楚楚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一般。
沈越哼笑一声,道:“我也是拿她当妹妹的,你对自己的妹妹有感觉么?”
“你这小子……”楚子肖气结,一个拳头挥了过去,沈越躲开,子肖再打,他再躲,二个人一路你追我打的走了出去。
几天后,东公子由这总督衙门内搬了出去了。
在汉城之内买的房子离东风来酒楼相距不算远,坐着马车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院落倒是宽敞而雅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庄院。
为了安全着想,也特意由总督衙门里调了一批人过来,名誉上是在这里当仆人,实在是要保护西洛的安全。
因为要迁了新居,按照这当地的风俗是要请些亲朋好友过来吃喝玩乐一场的,也就是举办一个宴席。
为了以后的交际和生意东公子也必须请大家过来吃一顿,作为名极汉城的东公子,她若摆宴席请客人,又有谁不给她几分薄面呢,何况,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可都是眼巴巴的盼望她能举办这样一个宴席呢,也好来她的新居瞧一瞧。
这事,当然是要交给她那全能的仆人霜二公子来做了。
为此,霜二公子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先是下了请贴,之后又要精心准备宴席。
东公子的宴席当然是要别开盛面的,令人耳目一新的。
这场宴席准备了十日之久,在应邀的日期到时被邀请到的人在那一日都来了。
当然,为了这一天的宴席,东公子也又一次被他的仆人着装打扮了一番。
人站在镜前,由于里面穿了保暖防寒的贴身小棉衣,外面也就不必像旁人似的穿得那么厚重了,只加了一件加厚的天蓝色的长衫,纤细的腰也能显露出来,妙曼的身姿不言而喻。
头发依然只用一根发簪简单的挽了起来,男人的打扮总是既然简单又贵气。
“哦呀,公子不论穿成什么样都是美漂亮的,若是公子今天换一身女装出去不知道是否有人有够认得出来。”二皇子啧声道句。
“无聊。”西洛淡淡的哼句,挑眉。
眉毛被她画成男子英气的剑眉,脸上的肤色由于涂了颜色倒也不是显得特别的白皙,在大家都认定了东公子是男儿身后,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把她想成女儿身,即使有的人觉得这东公子长得过于阴柔,但也不会往深的去想。
毕竟,长相阴柔之人又非东公子一人,汉城之内就有一位楚公子也阴柔得很呢。
“姐姐,客人来了呢,楚老爷子也到了。”在外面招呼客人的西青跑了进来叫她。
“好啊,出去。”西洛朝外走,又对霜二公子说:“厨房里准备得如何?”
“公子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三个人一行出走房间,绕了几个圈方才来到这招待客人的厅室里。
当日买这院子的时候就是考虑到日后会有举办宴会的时刻,所以才特别买了一个大的别苑。
在这别苑的正堂里摆放的是当初楚老爷子赠送的妙手回春的大扁,这样的扁挂在正堂里到真是更添辉煌。
走到会客的厅堂里,这里的仆人正在招呼着客人。
这里处处绝美,惟一不足的是这里的仆人也全是清一色的男人,竟是连一个女仆也瞧不见。
没有办法,总督衙门的仆人就是男人,没有女人呢。
厅堂的四周有摆放整齐的国字桌椅,各种美酒点心早在客人来前就已经摆放整齐。
由于这厅里有暧炉烧着,所以也并不显得冷。
在厅堂的每一角都有仆人站守,为的当然是维持这里的安全,防止有个任何突发状况发生。
一眼瞧去,这里的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有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声让这里显得出有些人情之味。
为了令这里的气氛显得温和些,二皇子也特别有请了二位歌女,在这里抚琴弄舞,营造气氛,却又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东公子走出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带着他们楚家的人一起到齐了,东公子风采依然,走过去行了一礼道:“晚生见过老爷子。”
老爷子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是越看越顺眼的,小小的年纪就有着这般独挡一面的能力,这可是男儿也不见得能担当起来的事情呢。
楚老爷子瞧着她说:“每次相见,东来都令我这老头子耳目一新呢。”
东公子泰然一笑,道:“老爷子的妙赞了。”又分别朝楚父楚母行了个礼。
楚楚则偷眼打量着她,但可惜还是与东公子投射来的目光相撞,人便立刻转开的眸子。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总督大人到。”
表哥来了,西洛自当是与众人一同迎了出去,总督大人的势力在整个汉城都是不容小觑的,哪个能不巴结几分呢,能不得罪的自然是不会得罪了去。
身长玉立的沈越翩若惊鸿的走了进来,身边一同来的还有楚二公子。
身后的侍卫也抬了份礼进来。
“总督大人,可就等你了呢。”东公子迎上去行了一礼道。
“喔,楚二公子也一起来了。”
沈越瞟了她一眼说:“今天看样子会很热闹。”
“初来乍到,全是大家给面子呢。”东公子说起了客气的谦虚话。
不过又是一轮交际罢了,若她想,交际这点小事实在不算什么。
谈笑之间,身为主人的她周旋于宾客之间,逐个问候了几句,便令那些年轻的小姐们神魂颠倒了。
只可惜,她早已经成为楚老爷子相中的孙女婿。
那一厢,一些女孩子们正和楚楚小姐在一起窃窃私语,有几位手帕交难免要拿她与东公子的事情来调笑一番的,也有一些嫉妒的眼红的姑娘表现出不屑。
但实际上,如果真的不屑就不会眼巴巴的跑过来瞧东公子一眼了不是么。
在大家交谈差不多的时候二皇子走过来让大家静一静,说今天东公子因为感谢各位的照顾,今天特别为大家弹凑一曲。
东公子弹凑曲子,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呢。
可事实上,已经有琴准备在那里了。
东公子要在这里展示她的才艺么,可事实上,这里有许多的小姐琴技都是一流的呢。
但说楚楚小姐,那就是一个基本上各方面都会的才女呢。
东公子要为大家弹上一曲,在场的女子们就别提有多激动了,只知道东公子的棋子高于楚楚小姐一筹,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一个会抚琴的人,既然他敢在这里抚琴,那当然也不会差的。
东公子翩若谪仙的走到琴前,在众人的注目下,他坐在琴前拨动了一曲独醉笑春风的曲调。
琴声响起,行云流水的琴里却难掩一丝寂寥,由东公子的指尖弹凑并轻唱出来,竟然是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失了神。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望春风又绿,杨柳依依。醉月迷花,深闺梦里。
看春风乍起,池水凄凄。佳人何去,远山万里,惜春风无迹,夏野郁郁。
秋叶无心,芳草无情。纵马前驰,落雪寒梅香满蹄。
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醉倚斜阳,桃花盛放,依稀看到你惆怅。笑春风,春风笑,笑看浮生多纷扰,问君归否,牵你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更进一杯酒,众人皆醒我独醉。醉眼看花,花谢花开乱红随风飞。更进一杯酒,众人皆醒我独醉,西出阳关无故人相陪,醉也不须归。一枝柳,换你一滴英雄泪。
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醉倚斜阳,桃花盛放,依稀看到你惆怅。笑春风,春风笑,笑看浮生多纷扰,问君归否,牵你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繁花尽,两相凝望成背影,春风尽,空留残梦到天明,以天为幕,以地为席。
君问我归期,亦未有期。
琴音如天籁,眼望于她,竟让人情难自禁浮想连篇。
那单薄的身影,平日里看似洒脱,有着云淡风轻的从容淡漠,原来,竟然也是有着这般的无奈与惆怅么。
一曲结束,那人早由曲中站起,许多人还沉溺在曲中,深陷其中。
不过是别人导演的一场戏,当真是入局者迷,反而是当事人全身而退呢。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他看中的人,当然错不了。
掌声忽然就响了起来,竟然是楚楚小姐忘记矜持的鼓起了掌。
也许,并非是忘记,而是情难自禁。
她走向前深躹一躬,道:“真是想不到,东公子竟然有此才能,即使是楚楚也自愧不如,只是不知道东公子还有何法宝,趁着今儿个热闹,全都如数献来可好。”犹如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急于想要探索她的一切秘密。
东公子含蓄的笑了,轻声道句:“楚楚小姐何必心急,来日方才。”这话听在楚楚小姐的耳朵里就显得有些暧昧了,在她听来这话的意思当然是与她来日方才,以后约会之时再彼此谈讨也不急。
楚楚小姐耳根有些发红,强忍着自己有些砰跳的心道:“说的也是,东公子弹了一曲一定也累了。”
“不知道楚楚小姐今天为大家带来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呢。”东公子平和的一笑,比起楚楚小姐的小女儿羞涩,她可真的是略略大方,毫无矫造之态了。
本来,她此时的身份就是男儿不是么!又何必害臊。
楚楚小姐听她问起后自然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被比了下去,虽然承认他的确是有才艺的,但不代表她会就此认输,当下也就作了一礼,道:“那我也就献丑了,给大家跳一支我新学的舞。”如果楚楚小姐知道跳舞才是某人的强项的话一定不会选择献舞的。
事实上,这支舞也的确是楚楚小姐新学的,据说是当地现在最流行的一支很拉风的舞蹈,只不过,需要有个人来配合罢了。
所以,楚楚小姐便说:“只是不知道,东公子可否配合我一二。”
“当然,只是,我对女孩子的舞并不擅长……”事实上,在开这个宴会之前她早已经把很多舞蹈也研究过一番了,因为知道今天势必会有很多小姐们要尽显自己的才艺以赢得众人的欣赏。
而她,作为汉城新来的一个外地人,为了竖立自己的形象,当然会不惜一切来成就自己的光辉形象,更不会在这些公子小姐们面前失了自己的气势。
嘴上虽然说着谦虚的话,还是作了个请的手势,自然是邀请楚楚小姐来舞一支了。
那厢,沈越与楚子肖坐在一旁,子肖忍不住要与沈越低头交耳几句。
“只会招蜂引蝶,真是个闲不着的人,不知道是浩瀚王的福气还是晦气。”话语里是有几分的不满的,世上有几个女子像她这样,不躲在男人的怀里遮风避雨,偏要在外面出尽风采。
沈越白了他一眼,道句:“愚夫之见。”
“你说我愚夫?”楚子肖受伤的瞪着他质问。
“难道不是么?”沈越不以为然的反问。
“你……”子肖气,居然被他说成愚夫,简直可恶。
沈越淡淡的撇一眼他气极的样子,忽然说:“一会,你也去献一曲吧,你的琴可一点不比她差呢。”
“不献,我可不想像某人似的没事就招蜂引蝶,还男女通杀。”
“……”
那一抹身影,已经翩然舞起,是一只快活的曲子,舞蹈自然也是欢快的。
其实,这事际上就是一个以女子为主,男子陪衬的舞蹈,整个舞蹈里尽显女伴风采,男伴则只是像征性的配合着女伴偶尔搭一下她的莎藕臂或扶一下她的细腰,正因为要如此,楚楚小姐才刻意邀请了她为舞伴,由此可见楚楚小姐在心里也早把她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婿,可怜的姑娘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楚老爷子也乐合的瞧着,似乎完全忘记她们俩个人那口头上的婚事。
然后,曲到最后,舞蹈的节拍忽然就变了,主动权一下子就交到了某公子的手里。
单指勾起某小姐的指尖,让她在自己的周围连转了十多个圈圈,幸亏楚楚小姐舞功底子好,不然脑袋都要被转晕了,转到最后对方以一个抛的姿势与她结束了最后这一舞,惹得四周掌声又响了起来,一个个都觉得这东公子与楚楚小姐真的是天作之合,瞧这模样也是金童玉女般的绝配呢。
这一宴会一直举办到天色黑透方才结束,许多公子小姐们都在此各显才艺,也因此为自己觅得一位公子佳人。
宴席结束之前外面又放了一轮的烟火,烟火满天,好不美丽。
这般,方才把宾客都陆续的送走了。
据说,临走之前楚楚小姐还与他约好,明日到府上再来与他砌磋,佳人有约,西洛自然也不能拒绝的。
望着冷清下来的宴席场地,西洛也终于得以清闲。
二皇子说:“热水已经放好了,公子洗一洗先休息吧。”
“嗯,是要休息了。”西洛也的确感觉疲惫了。
说话之间,外面忽然就有侍卫进来通报道:“东公子,有位公子给您送来了一份贺礼,请您验收。”
喔?贺礼?
西洛回身,这个时候还有谁会送来礼物?
“传。”西洛吩咐下去。
果然,一会功夫就已经有人抬着礼物进来了,那是一个箱子。
“打开。”西洛示意。
二皇子上前打开,却赫然发现里面藏着的不过是一把小型的枪管,还有一排排子弹放在枪管旁边。
“这是?谁送来的,人呢?”西洛立刻询问。
“人还在门外候着。”
“快请他请来。”
“是。”
很快,人就被带了进来,却是凌风。
早该想到,如果是他来了,当然不会让人通报后才进来,怕是早就闯了进来了。
凉然一笑,自己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凌风大步走了进来,朝他行了一礼,还未开口西洛便已经吩咐下去:“全都下去。”
“是。”众人离去,惟二皇子与西青还留在原地。
“怎么是你呀,送这礼物是何意思?”西洛淡淡的问,一闪而逝的惊喜取代的依然是淡漠。
“奉王爷的命,给您送来了这个礼物。”这是浩瀚王朝里所制造出来的第一把小型的枪,当初就是皇上想要之时他都隐瞒没说,而是在得知他不能尽快来见她时,派了凌风转送过来。
为的当然是,让她防身之用,毕竟,在这个崇尚武学的时代,没有武功的她又没有他在身边守候着,她的身上总得有个防身的法子的。
凌风又说:“我会留下来教会王妃使用这枪……”
“请叫我东公子。”西洛的反应依然是淡淡的,并且说:“这东西我收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凌风只是道:“王爷本来想亲自接来接您回府的,是王爷的母亲又病重了,王爷脱不开身。”
那又如何呢!他是个孝子,她这个媳妇当然不重要了。
我在外面几经风雨离别时,你又在哪里守护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