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钉成的床榻,可供我在这里躺上一整天的了,平日里是没什么人可以到这里来的。龙苏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我身边坐下,整个榻被她压下去了一压,掀起盖在我脸上的竹简,道:
“跟你说话呢,后天的开学典礼,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为什么不去呢!”我正瞧着透过竹简的阳光入神呢,将竹简抢过来接着盖,防晒。
新生开学典礼的那一日,我穿着朴素,一身素白就出场了,看着台下满满的清一色,我还特意迟到了几分,坐在众老师群中最不显眼的地方,慢悠悠地品茶。
首先,是校长讲话,没拿演讲稿就上台了,新来的学生不知道,纷纷惊讶这位校长怎么回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种事每年招新生都会有那么一次,我们龙校长也是屡挫不畏,同学们也是见怪不怪了。说到这个,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这种状况才持续了一两年,开学典礼便再也没有我的踪影。
我也是去年才想通这件事的,反正开始上课的时候还是被唏嘘一下,那还不如在这里直接被唏嘘一下呢,所以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龙苏来参加开学典礼的事。实际上只是露个面,用不着我这个课少得可怜的老师发言。
丸子在人群中找到了我,给我招了半天的手,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跟冼子悠站在一块,个头基本上一样,除了丸子发型像他老爸,冼子悠发型也像他老爸,两人也没什么分别了,他也幽幽地给我招了个手,我没搭理他们,自己一个劲端着茶杯挡脸。
后来有人给我提过建议,说我这身白衣服很显年轻,若想真的不招人话柄,应该穿些深调子的衣服。我也想过,没理睬,主要是白凤也是一身白,他醒来以后看到我这二十年里穿得跟他一样的情侣装,会不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说:我更爱你了。
这样的画面很是吸引我,所以我还是照旧天天一身白。以前我不穿白色那是因为乱世当中,容易沾染上血迹,现在我闲得打紧,除了每天染一些桃花瓣几乎没什么可以弄脏裙子的。
过去了二十年,他躺了二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啊。
正慨叹着丸子和子悠已经在这十三年里长的如此俊俏的模样,隐约觉察到人群中飘过来一丝杀气,是眼神中的杀气,所以不是特别明显,我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群,没找到目标。
我品一杯茶品到了典礼的结束,不得不佩服我的定力,要换在以前,我早就闷死了,时势造就了一个不会寂寞的老女人啊。
这一散会,我走到后台,丸子和子悠便追上来,同我搭话,丸子道:“姑姑……”
我好生生地打断:“你这是要跟我攀关系么?在书院里你不能这么喊我!”
丸子白了我一眼,只好改口,道:“是,慕容先生,我老爸有请!”
我来了兴致,眉目间有了点表情,道:“他又发明了什么馅的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