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寒和云澜海之间的隔阂早已不见,而他自从不做丞相之后,也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凡事会为她考虑,把她放到了心中的第一位。
云轻寒放开小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到了房口时,她深吸几口气,才吱的一声推开门。
床上正睡着的人正是云澜海,只一眼,云轻寒的眼圈就红了。他瘦得好吓人,原本显得有点肥的脸,现在已经瘦得塌了下去,露出高高的颧骨。
听到动静,他睁开无神的眼睛,当看到床头边的云轻寒时,他伸出同样瘦到干枯的手,用力揉了两下眼睛。
然后嘀咕着,“莫逸,你还说寒儿活着,我都看见她的魂儿了。”说完,他就老泪纵横起来。
萧莫逸和南宫飒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云轻寒的心里一酸,自己也算是不孝,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吓他。
“父亲,我没死,不信你摸摸我的手还是热的。”她抓住他如同枯树枝的手指,抚在自己手上。
“寒儿,真的是你回来了?”云澜海用力抓住她,指甲更是划进了肉里,想要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父亲,让你受苦了。”云轻寒滴下一泪热泪,正好掉到他手上,他这才相信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回来了。
“寒儿。”他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云轻寒,让她坐在他身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哭了一会,他又匆忙地擦掉,然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萧莫逸走进来,看着舅舅像个小孩子似的,心里也一阵酸楚。把手放到两人合握的手上,”舅舅,小寒妹妹回来了,这下子你总算该相信我没骗你了吧?”
云澜海一声长叹,他前一段是不敢相信啊!因为轩辕赤也和小寒同时失去了消息。
如果不是同时遇难,轩辕赤总该有消息传回来,所以他才会相信别人的话,以为寒儿……不过寒儿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
“父亲,萧莫逸连你都治不好,我看他这个神医也不用当了。”云轻寒故意生气地说。
“寒儿,不关莫逸的事,是为父以为你不在了,根本不想活了,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就是有神丹妙药也妄然。”
云轻寒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洗了一块方巾,轻轻的给他擦脸,脸完脸又擦手。
摸着他像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指,她又差点掉下泪来。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先把自己平安的消息传给他,免得他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这次,要不是有萧莫逸,怕是他早就已经挺不住,等到自己回来时就真的要遗憾一辈子。
云轻寒一回来,云澜海的精神明显好转,到了第三日,已经能在地上自由走走。
药按时服,饭按时吃。用小湖的话说,小姐就是老爷最好的药。看着云轻寒和云澜海之间父慈女孝,南宫飒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南宫移风。
等追到了小寒后,父皇一定会开心地为他们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要是真能那样,那该有多好。
他心下黯然,有些酸酸的感觉。
晚饭后,萧莫逸和南宫飒来到院子的后边僻静处。
“南宫飒,我那么看好你,你却输给了轩辕赤那个卑鄙的家伙。”萧莫逸一拳打到南宫飒胸前。
南宫飒根本没想到他会打他,也是一怔,又听他说,“轩辕赤太霸道自私,我始终认为最适合小寒的人是你。”
他越是这么说,南宫飒的心就越发苦。适不适合,谁都没有权力推断,小寒才是最有选择权的人。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轩辕赤正在改变,凡事都在为小寒考虑,这是让他感到最大威胁的地方。
“你不也和我一样?”南宫飒的话音不带半点讽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苦笑了几声,如果他能早轩辕赤一步认识小寒该多好,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在她的心里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南宫飒,我们去喝酒,不都说借酒消愁吗?我们也来消一消无处可诉的愁苦。”萧莫逸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诚他对云轻寒的感情。
两个人顺着回廊拐回前院,来到酒窖里,每人拎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走到前院荷花池上方的凉亭里坐下。
“萧莫逸,你藏了这么些酒,不会天天都借酒消愁吧?”南宫飒刚才一进酒窖,几乎被吓到。
地下室的酒窖中,足足有上百坛的佳酿,刚一推开门,迎面就袭来一股醉人的酒香,甘冽醇厚。
连酒虫都被引了出来,就差直接扑到酒坛上喝个痛快。
两人对月而坐,一人拍开一坛女儿红,谁也不说话,直接对月亮就喝。
南宫飒只喝了一小口,就觉得酒香绵柔悠长,在口中回味无穷,滑入腹中,立时一股辛辣冲上来,最后又化成馥郁芳香。
“好酒。”他痛快地叫道。
“本神医来得匆忙,正好赶上这家酒窖的老板老家出了点事,急着出兑,你也知道我不缺钱,所以就买了下来。”萧莫逸说的是实话。
他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有多少人用手捧着钱,都在排队等着他去给医病,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给不给你治。
萧莫逸却是咕嘟咕嘟喝了好半天,才晃晃手中的酒坛,啪的一声扔到荷花池,吓得池中正在休息的金鱼四散逃命。
此时,他已有了微醺,脸被酒精麻醉得带着红光,拍开另一个酒坛,又要仰头干掉。
“萧莫逸,怎么没看到你的未婚妻?”南宫飒想起,在路上时,云轻寒跟他说的那个李冰冉来。
“她?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的心不在她身上。”萧莫逸停下喝酒的动作,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夸赞李冰冉。
“那你干嘛不答应她?”也许是同病相怜,南宫飒特别希望萧莫逸能够找寻到另一份幸福。
“我干嘛要娶她,我和她又没什么,左右不过是救了她一命,便被她赖上了。”再说,我的心一直都在小寒身上。
南宫飒也学着他的样子,喝光了坛中酒,一松手,酒坛掉到地上骨碌出老远。
“我也是,生平做了一件最后悔莫及之事,就是娶了个女人回太子府。”天知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
他拎起酒坛,对着萧莫逸招呼,“为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杯。”两只酒坛咣的一声撞到一起,里面的酒被撞出了一半。
两人举坛对月狂饮,喝光之后,一齐把酒坛扔到了荷花池。要不是顾忌着云澜海在养身子,他们一定会把酒坛直接摔在地上。
“萧莫逸,再去拿酒。”南宫飒站起来,自己向酒窖走去。
萧莫逸推了他一下,“影旭的皇宫什么样的好酒没有,怎么一喝我的酒,就跟没喝过酒的酒鬼似的。”
说着,也跟在后面向酒窖走去。
“萧莫逸,你还神医呢?真没文化,没喝过酒的人也能叫酒鬼吗?”南宫飒用还算清醒的大脑挑着他的毛病。
每人又拎了二坛酒出来,很快回来凉亭。“不如我们再跑两趟,然后好坐下来一次喝个痛快。”南宫飒觉得这样比喝一会就跑去拿酒好很多。
那样喝着不尽兴,根本解不了他的愁。
南宫飒,就算把你扔到酒窖里,你的忧愁也无法化解吧!
“好。我们今晚一定要喝个畅快淋漓。”萧莫逸应着,和他又起身返回酒窖。
两人又倒腾了三次,才安心坐下,经过这一翻折腾,先前的醉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宫飒的狐狸眼,在月色里显得很明亮,如同月夜星空下最亮的那个星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