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点狂暴地洒落在屋顶上,大树的枝桠在风猛烈地摇晃,一条条树枝像狂舞的皮鞭,在空呼啸抽打,闪电像银蛇似的在天幕上直窜,他似乎能听到远处海浪掀起呼啸的声音,他的眉头一直蹙紧,从来没有像此刻憎恨暴风雨。
后半夜薛彤已陷入昏睡状态,偶尔会说胡话,他听到她唇齿溢出:“妈妈……妈妈……我怕……好难受……”
他伏在她旁边,手拂过她的额头,轻声跟她说话,“别怕,有我在,医生一会就到了。”
他又叫醒了她一次,她连自己吃药的力气都没有,龙泽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巧妙地捏着她的牙关,把药片放在她嘴又连忙喂水,可是薛彤一点也不配合,吐了出来。他无奈,只好继续拿了药片,喂了好几次才灌下去。
整晚,他一直守在她旁边,喂水喂药,给程天行打个好几个电话,咆哮着勒令他快点派人过来,不然就怎样怎样,甩出了一连串的威胁话语。
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倚在薛彤旁边,隔了薄被紧紧搂着她,心上生出一个空洞,越来越大,里面是恐慌和怯怕,他知道高烧烧久了会烧坏脑子,那是他不能接受的结局。他喜欢薛彤笑着的样子,偶尔怯怯地将他望上一眼,眼柔光一片,似月华倒影水。
现在她却是躺在床上迷糊不清,程天行说,这个女人不行的话可以再给他换一个,他觉得程天行就是白痴,那明明不是一样的。
天亮时外面的风雨才慢慢停歇,他一晚上没睡,在旁边守着薛彤,片刻不得安稳。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才有直升机过来,阿宋带着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提着药箱进屋,龙泽站在旁边秋风黑脸地看着。年医生详细地给薛彤做了检查,给她挂了点滴,宽慰龙泽放心。
他没让护士留在房间照顾,还是自己在旁边守着,看着吊管的药水,一滴一滴流下,薛彤的额头总算没有那么烫了,他长舒一口气,心一块大石落下。时而拿起毛巾替她擦脸,擦一下身体。
他让阿宋安排医生住下来,得等到她完全康复才能放心。
薛彤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看到屋昏暗一片,一小簇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看到一个人倚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发出细微的声音:“泽?”
龙泽立即直起身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你醒了。”
他开了一盏床头灯,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降了不少,脸上的阴霾散开,柔声问道:“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薛彤看到他一脸疲累,虽然一直在发烧,但是迷糊也是知道龙泽一直在照顾她,她发出沙哑的声音,“好多了。”
手一动,才发现右手上打着吊针,她冲他投去感激轻笑。
龙泽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来,将杯沿放在她的唇边,薛彤小口地喝过,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都下午了,再过一会天又黑了。”龙泽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她,“你一直发烧,昨晚我好害怕,我不喜欢你生病,万一你死了我就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他的目光清澈得跟溪水一样,真实的写满了担忧。
“哪有那么容易死?”薛彤轻轻扯动嘴角,用沙哑的声音回道。
“躺着吧,好好休息。”他扶着薛彤躺好,替她掖好被子,动作轻柔,仿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