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葬礼即将开始,我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曾经熟悉的亲切的影子。他结实的身子,平头短发,庄重的神情,好像一棵让人有安全感的大树。他用斜斜的余光扫视了我一眼,便嗖的一下移开了,快如风驰电掣般不可思议。我仿佛触到了他熟悉的味道,在凝重的空气中散落开来,沁人心脾。然而,我还是咽泪装欢知趣的走开了。
我很想走到他身边,送上一杯浓浓的热茶,或者给他使一个眼色,然而,我不敢接近,就像这么多年我们默守成规,谁也不肯主动就犯,去捅破那层厚厚的感情雾霾。他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极其平静的躲远了。我害怕和他眼神的交汇,害怕他眼神中冷漠的光,更害怕他对我的侮辱。我想哭,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是假装很淡定。过去,我们是挚友,相惜相爱。每当他受伤时,我就会去抚慰他,而我有困难时,他也会用柔弱的心替我排忧解难。可是现在,我连对他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在他询问时,才用穿着绚丽外衣的谎言,强颜装欢的吐出几个字: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曾想在他生日时,想打个电话给他,但打电话给我带来的伤害,让我变得小心翼翼了。我要猜想他身在何处,是不是身边还有谁,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这难咽的苦痛让我非常心酸。如果在以前,我才完全不顾及这些。我摸了摸手机,掠过的弧线仿佛幻化成了浓浓的情仇。我厌恶的听到了他醉熏熏的幻言幻语,它像行尸走肉般的恶臭--虽然他的一切,我曾是那么喜欢。我低下头,一滴眼泪狠狠的从浸湿的眼角滚落下来。
流逝的岁月,如开闸的洪水,唤起无限记忆--
这一天阳光明媚,太阳一早就从我家窗口爬进来,喜鹊在枝头喳喳叫个不停。他进来了,齐头短发,胖瘦适中,一件整洁的衬衫合体的贴在身上,眼睛眯成一道缝,露出天使般迷人微笑。
以后他成了常客。这一天,他坐了很久。些许,他给了我一个湿吻,从雪白的牙缝里,轻轻吐出一句淳淳浓厚的声音:“脖子上的项链儿送给我好吗?”我诧异极了,他一把抢过项链,亲切地说:“看到它,就像看到你,回头我再送你更好的。”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晚上,我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像一个活的生命,跳动着,闪着异样夺目的光彩,一行跳跃的字符映入我的眼帘:我对你的爱说不清楚。正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陷入了沉思。
这是2001年4月16日,这一天艳阳高照,寂寥的天空中笼罩着一丝严肃,仿佛一切大自然的赠予都是有备而来。
在一阵喜庆的鞭炮声中,一辆婚车停在了我家门口。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小心翼翼的穿好婚纱,望了望掉的只剩下泥皮的房间,想想自己即将告别这个满目苍夷的家,收起破旧的双桨,心中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小心翼翼的踮起脚,走进婚车,一动未动的眼眶里充满了忧郁。我呆若木鸡似的盯着前方,一片迷茫。像一场出其不意的梦,但又那么合乎情理。婚车在路上不断前进,鞭炮漫天飞舞,震耳欲聋,耳边风声呼呼,车身后溅起满天埃尘,树枝像发狂似的,拼命在风中摇曳,突然,风一把把一根树枝扯断了。新郎倚坐在我身边,显得非常焦虑。我们初次相识,便闪电般结合,但是亲人们并不看好,有人指手画脚的在背后说:“掉大坑里了。”
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只是后来经过磨砺,才得以加固这场婚姻。痛苦本来就是伴随着生活而来的,就像那些五味杂陈的调味料。那个歪歪扭扭的老太太总在我窗前数落着我的不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吵得我不得安宁。她的懒女儿时常攻击我,仿佛我给母亲留下的一点彩礼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成天叨叨唧唧,翻着我的小底儿,她见人就说:“我弟弟赚的钱都养活他们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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