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谢谢学姐!”萧阳提起背包,随意地往肩上一甩,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向后挥手,这是从90年代港产片里学来的。
“帅!帅呆了!”胖学姐再一次被电晕,但她不知道的是,萧阳这个时候被沉重的背包甩得差点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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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在宽阔的马路缓慢行驶,90年代的江城,私家车并不多见,马路上大多都是蓝绿相间的公交车,偶尔能看到几辆无轨电车。萧阳贪婪而好奇地望着窗外,走出火车站区域后,这个城市开始展示自己作为九省通衢传统历史名城的内涵。虽然空气仍然污浊,但马路很宽阔,马路两边高大方正的现代建筑,与低矮的中西合璧老式建筑相间,爬山虎和青苔爬满了外墙。路边基本上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法国梧桐,这种杂交树种生命力顽强,成林快速,但一到暮春初夏就满城飞絮。偶尔可以看到一丛丛一树树的三角梅从路边的办公楼中伸出,为这座严肃的城市增添了一些色彩。江城的樱花很有名,但并不是随处可见,最有名的赏樱地点就是萧阳就读的樱花大学。在迎新学长慷慨激昂充满激情的讲解中,“樱花大学”巨大的郭沫若题词石质牌坊出现在萧阳的视野里。
“樱大,我来了。”萧阳拧起行李,迈向校门,未来的精彩和失意在踏入校门的那一刻,同时向他的生命中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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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所成立于1956年的国家部委直属重点院校,在行业外名声不显,而在专业领域内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成立之初就汇集了大批行业内的顶尖专家和人才,由四所大学的同类专业合并而成。学校成立后由于其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扎实的理论研究基础,一跃成为整个亚洲唯一的一所专业高等学府,在国际上与莫斯科XX学院、荷兰皇家XX学院并肩而立。而萧阳将要就读的,就是学校的王牌专业制图学。
学校门口的一条林荫路,笔直地通向一号教学行政综合楼,这是学校的最高管理机构所在地。两边分立着两栋7层方正建筑,分别是制图系的6号教学楼以及测量系的4号教学楼。林荫道的两边,是各系的迎新点,负责迎新的学生干部和志愿者们在费力地进行登记以及疏导指引。一堆一堆的行李在各个迎新点旁堆积成山,行李旁或坐或站,基本上都是孩子坐着,家长站着,抽根烟,喝口水,等着被安排。
萧阳比较轻松,他的行李早早地通过铁路快运托运到了学校,只需要去大礼堂集中点去找回行李就行了。他单手揣在裤兜里,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熟悉着环境。
“老爹,那个包包给我提!都这个样子了,还逞能!”一个软糯而态度坚决的女声在萧阳旁边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萧阳看到了方文芳,这个注定以后在他的生命中与他纠缠一生的女孩。
干净,这是萧阳对方文芳的第一感觉。一张还未脱去稚气的圆脸,齐眉的整齐刘海遮住了圆润的前额,两边齐刷刷的过耳短发随意而顺从。女孩儿的五官跟整个人的感觉一样,眉清目秀,感觉很清爽,眼睛是萧阳喜欢的那种丹凤眼,不是特别大但是黑白分明,眼神很清澈,像一泓湖水。她的嘴唇有点偏厚,此时正紧紧地抿着,显然,眼前的女孩儿不属于那种妩媚漂亮到惊艳的类型,而她现在也正在不那么淑女地教训着自己的老爸。
“我来我来,你女孩子家家提那么重的行李干啥?”方文芳的老爸急火火地扯过文芳手上的行李,顺便又吃力地把背上的行囊往上抖了抖。跟文芳略显稚气的形象比起来,文芳的父亲有点过于显老,应该也就是40多岁的年纪,可是皱纹已经爬山虎一般爬满了他的脸上、眼角,黑白相间的短发矗立着,而两鬓已经可以见到灰白。他身上穿着萧阳非常熟悉的那种蓝色卡其布工厂制服,脚上蹬着一双劳保皮鞋,看来这也是工厂出来的工人阶级,萧阳从小到大都是在这样的人群中长大,所以感到非常亲切。大叔的腰椎看来是有些变形,才40多岁的人,可是腰椎已经弓得跟虾米一样,走路都是弓着腰前行,萧阳真不知道这样的腰椎怎么还能够驮着这么重的行李一路走来,想必也是忍着疼痛不适,也要为女儿分担一些重量。
萧阳环顾四周望了一眼,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对父女。“靠,都特么眼瞎了,美女有难都没人帮忙!得,谁让我是活**!”这么想着,萧阳快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