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完整的一圈。他把苹果给费霓,自己把苹果皮儿放碟子里,拿叉子一叉,叠了一层送到自己嘴里,两口便吃完了。
“你这样,好像我多苛刻你似的。”费霓坐起来,把自己没咬过的另一半苹果递到方穆扬嘴边,“我吃不了这么多。”
两人分吃完了一个苹果。
费霓坐起来便再没躺下,听音乐的同时手也没嫌着,她在给方穆扬织围脖,原先预备给他织围脖的毛线给他织了一件坎肩。昨天她搞到了半斤毛线,得以把围脖继续织下去。
“别织了,老老实实听会儿音乐不好么?”
“织围脖并不妨碍听音乐。”她要再耗着,没准冬天过去了,还没织好。
“我不着急戴。”
费霓并没听进去他的话,继续在他旁边织着。
见劝不动费霓,方穆扬便扯了张椅子坐她旁边画画。
费霓瞥了一眼方穆扬的画,方穆扬遮着不让她看。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藏着。”
费霓心里已经猜出了五六分,趁方穆扬正画着,偷着看过去,她织围脖,他画她织围脖的速写。
“方穆扬,我觉得你手这么巧,自己织围脖也不成问题,没准比我织得还好。”
“我不会织,更别说比你织得好,不光我,谁也没你织得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不是鼓励我多画画吗?我还是画画吧。”
她是鼓励他多画,可没鼓励他画她。
费霓笑:“既然你这么听我的,那我现在鼓励你织围脖。”
费霓把毛衣连同毛衣针丢给他,“你先试试看。”
毛衣针没防备地扎在方穆扬的睡衣上,正是他腰的位置。
费霓听见方穆扬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
费霓看他不像没事的样子,伸手掀开他的睡衣一角,看被毛衣针扎的地方。
她刚一撩,方穆扬就势把她拉倒在床上,费霓没防备地倒在方穆扬怀里,方穆扬一手抚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摩挲她的头发。
“歇会儿吧,你给我做的衣服足够我过冬了,用不着再织围脖了。”
费霓被迫贴在方穆扬的胸前。她能听见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方穆扬又帮费霓换了一个姿势,让费霓枕在他的胳膊上,他去亲她的眼睛,不出所料,费霓把眼闭上了。
他侧卧着,另一手的手指去给她梳头发。
音乐声灌到费霓的耳朵里。
他们始终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直到音乐声突然停止,房间也陷入了黑暗。
电力供应不足,停电是经常的事情,他俩都已经习惯了。费霓起身去摸手电筒,方穆扬按住了她的手,“别忙了。”
两个人就这样躺着,谁也不说话。
唱片停止了转动,费霓耳朵里的声音便更加单调。
灯泡重新亮时,费霓已经睡着了,方穆扬慢慢把自己发麻的胳膊从她头底撤出,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重新坐在矮柜前,画起画来。
方穆扬先打的桌子,桌子打好,便开始打床,等他的床有了个基本的样子,楼里的邻居便时不时走到附近来看。
楼里的住户大多每家只有一间房,像汪晓曼这样有两间房的已经算少见。空间不够用是大家普遍要面临的问题。这样一个占地面积不大却集齐了三种功能的床恰恰暗合了他们的需要。
于是方穆扬每天打床的时候,都有人来观摩。
床打成的那天,街道办也给方穆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的工作解决了,据街道的王大妈说,这个工作简直是专门按照方穆扬的条件定制的。
鉴于方穆扬历史清白、思想过硬,身材高大、相貌端正,虽然初中未毕业但在初中学习过英语且成绩良好,街道推荐他去外事宾馆做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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