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八点三十五分。
想必是陈思守事先吩咐过,褚酌夕下车时,云巢大门外正有人等着,是个高大壮硕的青年人,黑色上衣绷紧在极为结实的肌肉上,两鬓的头发都剃干净了,只留中间的短发捋到脑后。
是路喆。
十年前她就见过了,险些没认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居然还跟着陈思守。
认出面前人的一瞬间,对方似是也有些许的惊诧,只是从来面上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如今自然也是。
“褚小姐。”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如当初的少年来的好听,“跟我来,会长在等你。”
这不是褚酌夕第一次来云巢,可自从搬来东远后,到还真是头一回,却跟当初在岚北时没什么两样,几乎是一比一的还原。
“褚小姐。”
正等电梯时,路喆忽然便开了口,目光紧紧落在不断下行的数字上。
此时二人背对着大厅监控,面前的电梯门也没开,倒还算能说的上几句贴心话。
“您还是没能听取我的劝告。”
他的语气说不上责备,好像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褚酌夕闻言不禁压了压眉尾,没做反驳,“是,你当初说的是对的,可我知道的太晚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电梯来的很快,几乎没有给路喆再接话的时间,或许他也没有多余的话能跟她说了。
一进入监控范围,对方的语气便愈发的冷硬起来,“对方是维克多的退伍兵,拳路说不上多么高超,可底子扎实,基础牢靠,您之前打过技法更为高超的比赛,这我并不担心,只是您最近,有练习过吗?直接上场的话,没问题吗?”
褚酌夕条件反射的便想要说“死不了”,从前的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回答的,可话到嘴边,她陡然又想起贺从云那张小狗似的脸。
她明天要上班事小,可要是负伤,便绝对不能回青径山了,市局那边能请假,可贺从云呢?又该怎么瞒他?
像是察觉到她的沉默,路喆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见人儿低头不语,他顿时眉间微蹙,“如果说,刚才我认为您的胜率还处于百分之八十以上,可现在我却无法保证了,如果您害怕受伤,那么这场比赛,您绝对赢不了。”
褚酌夕闻言只笑,不置可否。
路喆只当她是默认,又恢复成方才那般冷硬的态度,“您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对于观众和您的对手来说都不够尊重,所以待会儿上场,您得先赔罪才行。”
他停顿一瞬,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用太深,有会长在,没人敢难为您。”
电梯一直行驶到地下四层,门打开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嘶吼与呐喊瞬间高涨,几乎快要冲破了顶板。
褚酌夕面无表情,路喆一路领着她去了陈思守所在的看台。
对于主办方的老板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件事,台下的看客只当作是情调,看个比赛,居然还要美女陪酒,不愧是云巢的会长才能做出来的事儿。
对于台下的起哄声,陈思守显得心情极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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