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度过,大门没出过,二门没迈过,出去了一回才发现这座私宅东院的布局和她前世在安侯府住的琳琅馆布局陈设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为何?
她非常不解。
前世嫁进易家,易仲伦分明就是耍尽心机日日盼望她死,怎么又花这份心思呢?
真是怪人怪事!
上官渊如此,易仲伦也是如此。
难道易仲伦也和安侯府有仇?安侯府抄家灭门的案子和他有关?
倩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
虽然,现在对于世上的所有人而言,她只是个与罪侯安行道之女同名同姓的女人而已,但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情格外复杂。
一边是从头开始的新人生,一边是抛不开忘不掉的血海深仇。
每天被禁锢在这座宅子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事一物,她的脑子里总是禁不住想起去年在义庄的所见。
尸横遍地,恶臭熏天。
想着,想着,便禁不住泪如雨下。
夜夜梦里都是爹和弟弟在刑台上尸首分家的情形,吓的她几乎不敢合眼。
恩要报,仇也要报,血海深仇不报,如何能安枕?
可是如何才能报得了呢?
她这处念头才刚动,许蓉蓉的长姐许慧慧就来替妹妹收拾后院了。
一大早气势汹汹而来,径直命人把她从榻上拖下来打,连衙门里的刑具都搬来了。
怒吼着要把她凌虐至死。
不消一炷香,她就变的遍体鳞伤。
“这世上叫安倩茹的女人都一样贱!”
“你再说一遍!”
“什么身份,也敢还嘴!”
啪啪......
几巴掌下去,她的脑袋嗡嗡直响,再听不见许慧慧的声音,只看见她的血盆大口不断地张合张合。
鞭子、夹棍同时而至,皮肉的痛痛到她麻木。
人生之路走成这样,谈何安乐?谈何复仇?
可是小命将无,再想要改变些什么,扭转些什么,已经没有可能。
一刹,黑暗降临。
她丧失了神志。
不知几时,竟然能感觉到痛。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脚,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岭,几只老鼠正在撕咬她露出来的手脚。
好在十指痛彻心扉,双腿双臂却没有被打残废,反抗了几下,老鼠就被赶跑了。
四周一片漆黑,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用尽浑身气力抓着身旁的树爬了好一阵终于爬了起来,以为就此逃脱牢笼,重获自由,没想到不多时小橘就带着人找了过来。
无论如何决不能再回去,她拼死反抗,结果不慎撞到树上,又丧失了神志。
醒来后,毫无疑问又回到了那座宅子。
望着周围熟悉的陈设,她无奈地沉了口气。
命运啊,我安倩茹到底是哪一世积了孽债,前世今生要承受如此折磨?
痛苦的眼泪滚滚而下,与此同时愤懑和不甘也在心头汹涌澎湃。
既然命运非得如此,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于是,她把小橘招到近前无比坚定地告诉她,“我要见易仲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