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光斑。
李妈妈躬身进来,垂首道,“夫人,午时了,可否要传素斋来。”
程朱氏手上一顿,将团扇置于膝上,“传吧。”
“是,”李妈妈正要回身离去,程朱氏又补充道:
“将午膳都放在我屋里,然后去喊睿儿他们过来一并吃。”许是年岁渐长,加之与程老爷关系冷淡,长久也见不着一面,她确实愈发喜欢热闹了。
阮玉仪收到消息,是最先到的。
她今日着一烟水曳地裙,搭一件云丝披风,娉娉婷婷地进来,妆饰意外地比前几日柔婉。到了程朱氏跟前,仍是乖乖巧巧地见礼,仿佛昨儿没听见姨母对自己的猜忌。
她来得这般勤,程朱氏是有些讶异的,对着这张相顾近两年的面容,一如既往地乖顺,心下一软。
于是紧着让她落了座。不知是不是院儿里的金桂飘香,让她心情格外地舒畅,难得关心了一句,“仪姐儿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阮玉仪早上闲来无事,就顺手继续誊了点经文,算是打发时间。见香客虔诚,寺里自是极乐意将经书借与她的。
她却不是世子一怒,就会放弃自己的思量的那类,一边是觉得世子还是对她抄写经书这件事还是有所动容,一边也是打心底里希望自己能为那些将士做些什么。
包括自己一腔壮志,献身沙场的兄长在内。
一边的侍婢给阮玉仪斟来了茶,茶水是温的,恰好适宜入口的温度,阮玉仪抿了一口,“多谢姨母关心,睡得很是不错。”
其实睡惯了西厢的床,无论是圣河寺,还是新搬入的东厢,都会让她睡得有些不安稳,甚至有时被梦魇着了,还会在半夜惊醒。
程朱氏昨儿背地里说完她的坏话,恰巧让正主听着,现下还是觉得有些心虚,于是一时相顾无言。
等半盏茶下去,李妈妈都布好斋饭了,却仍旧不见旁的人到。
程朱氏不知是等得不耐了还是怎么,总觉得心里发慌,于是吩咐一旁的侍婢去再叫一声。
程行秋与昭容两人姗姗来迟。他唤了声娘后,也与昭容挨着落座。可始终不见程睿的身影。
程朱氏往门口探了眼,“秋儿,你弟弟呢?”
门口望出去,只能看见对面的厢房房门半敞,地上铺垫的石砖被映照得晶亮,正是一片安宁,哪里有程睿吵吵闹闹的声音。
程行秋心下一跳,猛地想起之前昭容哄骗的话,支吾道,“这……我也不知,许是上哪玩去了。”
“我不是让他去找了吗?”程朱氏觉出不对劲来,蹙眉道,“你没见着人?”
知道程行秋为难,昭容开口帮着说话,“见着了。可后来又跑走了,说是来找程夫人你的,我们也便没太管。”
他们此行匆忙,带的人也不皆是原来身边得力的,有时候程睿腿脚快,又是贪玩,跟不住是常有的。不过圣河寺院墙较高,院门又是关着的,程朱氏便不觉得他会出了院子。
程朱氏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就紧着吩咐身边几个婢子小厮去寻。她焦躁地转着手边的瓷杯,却没了再喝一口的心思。
这院子不大,可圣河寺却是偌大的,加之与后边的林子间没有围护,保不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