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故言语也是不怎么友善,但还是说了句,“劳烦带路了。”
“沈司,今日怎来的如此早,这宴席还不曾......”殷红红摇着蒲扇,一扭一捏的走到他的面前。
沈流舒也不拐弯抹角,“她在哪?”
“咯咯咯,沈司问的是谁,这么说说,小女子可不清楚。”
殷红红的笑宛若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沈流舒的怒意。
他从未想过会如此担心一个人的安危,只觉着浑身血液沸腾,炙热的心跳强而有力,嘭!嘭!嘭!
眼前的人影也是不断闪现,定了定心神,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遍,她在哪?”
殷红红看着满脸愠色的沈流舒,轻摇蒲扇,牛头不对马嘴道,“沈司难道不知刘大人已经去寻了阎王喝酒?”
前些时日沈流舒处于昏迷状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也不怎么了解,如今听殷红红一说,那怒气也是消了大半,倒不是真不生气,只是纯粹的担心柳儿,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强压下那股熟悉的感觉,大口喘着粗气,“殷掌柜莫怪,是沈某唐突了。”
听罢此话,殷红红不知何时出现在沈司身后,纤纤玉手,从后环绕上他的脸颊,沈流舒下意识抖动了一下,殷红红嗤笑,“你,怕我?”撩拨之间,薄纱微滑,莲藕半开,恰和煦春风过厅,带来女子独有的体香,今日的她未施粉黛。
沈流舒僵着身子不语。
“沈司不要太过惊慌,小女子不过想问您借一样东西。”
又是一个转身,殷红红早就侧卧在榻,朱唇微启,“雁云谱。”
沈流舒一愣,“并非沈某吝啬,而是殷掌柜所言之物,沈某当真不知,还请殷掌柜换一个。”
“那妾身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殷红红起了身子,沏了杯茶,闻着香应是上号的贡芽春,小抿一口,“沈司怀中之物。”
沈流舒并不相信,自己身上带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一个方方正正的触感。
有些粗糙,拿出来一看,是本黄皮的旧书,用小纂写了三个大字,雁云谱。
沈流舒并不知晓此乃何物,也不知为何殷红红大费周章的向他讨要此物,只觉此书眼熟,但一心想着柳儿的他还是将书随手一扔。
“东西已经给你,何时把人叫出来。”
“可能不能如沈司所愿了。”殷红红脸上的笑意未减一丝,却又平添几分。
“你耍我?”恰年少轻狂,沈流舒好不容易压的怒意再次迸发。
殷红红是个颇有胆识的女子,放下蒲扇,扭着水蛇腰,“咯咯咯,沈司莫要着急,不是小女子有意为难,柳儿姑娘许是前些时日车马劳累,又殚精竭虑,已经入榻了,如今睡的正安稳。”
“要不小女子去喊醒她?”可她并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假寐着轻揉额头。
明明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可那动听的银铃为何只能带来恐惧。
沈流舒制止道,“不劳烦殷掌柜费心了。沈某明日再来,告辞。”
“沈司走好,不送。”殷红红自始至终未再看他一眼。
心中的石头落下,又是一刹那的恍惚,他扶着马,回头看了一眼西楼,楼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望着自己。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似水的眼眸,温柔的骂,但是他知道,她有她的理由。
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捏着衣角,“姐姐,他就这么走了?”
殷红红前未有过的严肃,“霜儿,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好似一匹来自荒北的狼,渴望鲜血,并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那埋藏在骨子里的最原始的兽欲。”
殷红红又换上一抹浅笑,云淡风轻,“长老说得没错,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你我姐妹的命运说不定能改变呢?”
望着面前自小长大的女子,她觉着从未有过的陌生,神色黯淡,语气平缓,“可是姐姐是否知晓,也许妹妹并不想改变。”
殷红红的笑渐渐凝固,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蒲扇,用长辈的语气说道,“姐姐是为你好。”
“这天下有太多的所谓为你好的事。也有虚情假意对你好的人。”、
“姐姐,压垮世人的从来不是命运的残酷,而是你那令人窒息的爱啊。”
女子转身,留下一个相似的背影。
半阙寂寥,漫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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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恨我吗?不许你见他,明明相思成疾。本该是最美好的时候。”
“你说得对,我不该成为他的负担,即使他也许从未这么想过。”
啊!啊!啊!
“看吧。”殷红红玉手一点,“雁群来了。”
女子顺着她的手抬头,想起来了那日湖上泛舟。
一位老道士忽然出现,嘴里的鸡腿吧唧的作响。
“行了,该走了。”老道士这次没用乱揩,而是用手帕擦拭干净,那手帕绣着一朵荷花,许是年岁久远微微泛黄,但他似乎宝贵的紧,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拿出来用。
女子望了一眼江边,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舍,随后决绝道,“走吧,师傅。”
老道士一愣,片刻后才道,“好。”
他们不知道在的那江的对岸,有个人,手握朴刀,在心中默默为她祝福,唇齿间不过微碰几下,但却是那隔了山海的牵肠,剜了心头的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