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被内劲蒸发,冒着丝丝白气。
他知晓,有些事不该问,不该懂。
“木匣你替我保管着,来年会取。”
说完他又拍下一锭金子,披上狐裘消失在这场荒北的雪中。
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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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已非堂前燕,可酒家还是旧时店。
哒,哒,哒。
每年的客人不多,可也不少,但掌柜依旧认出了这名刀客,即便此人早就变了模样,即便自己也记不起他的模样。
“来一些花生米,要三十粒,切记莫要多,莫要少,十粒蒸的、十粒炸的、十粒煮的,蒸的要夹生,炸的莫要脆,煮的不能烂。再来一壶云绿。”
似乎每年都会有什么需要他保管,刀客总说来年取,可却一直存,从未取。
刀客拍下一锭金子,“替我保管着,来年取。”
掌柜瞧了瞧另一桌上的锦盒,还有那划了好几个的正字,无奈的笑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荒北的雪一向少见,今年如同那年一般的雪,但似乎更大,更猛烈。
“依旧老样式?”掌柜问道。
“你倒是不显老。”刀客抬头看了一眼掌柜。
掌柜笑着。
“不了,今年替我上一壶酒,再温一碗奶。”
掌柜摆好酒壶热奶,收下金子。
此时一名剑士踏雪而来,一袭捻丝花洞锦长袍,腰间系着暗桔黄色龙凤纹腰带,长若流水的乌发,眉下是明眸,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瞧见了刀客桌上的酒,说不出的玩味,“沈慕,你何时也学会喝酒了?”
“浊酒清茶,不过一样,酒是水,茶亦是水,沈某从不饮酒,只是喝了一盏茶。”
此时耳边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
“沈慕,此事你莫管,将孩子交与我,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慕小酌一口,对掌柜说道,“你去将那些寄存的物件都取来。”
“你即使不给我又能如何,这孩子中了百花西风散,依旧活不长久。”
掌柜费劲的抱着各种包裹、锦盒,身后背着木匣,肥胖的身躯,肚子上的肉刚好顶住这些物件,模样滑稽。
他一股脑儿的将物件倒在了刀客的面前,喘着粗气。
他瞥见刀客收起刀,桌上的刀痕距离九个正字,还差两道。
刀客抬头看了一眼楼外,依旧漫天绒花。
这场漂泊的雪,一如流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