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夕愕然地跪在东宫大殿里接旨,听着执事太监不停地念着,然后宫人不停地往宫内搬那些珍奇宝物,绫罗绸缎等。赫连誉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垂着头的女子,一声不响。
妃子么?
这东宫里,居然连个妃子都没有,确实是奇迹。好像立妃,也不是什么太难接受的事情,难道,他以前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心想着,也许,他真的该考虑考虑父皇的话,该立妃了。
目光又瞥了一眼七夕。
当然,不是眼前这个女子。
她不过是碰巧启开了他对于男女之情的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要有开始,以后,就容易接受的多了。自己并不是非她不可,其他女子也可以……
如此想着,先前心头无名的郁闷也消失了许多。
他不喜欢沉迷,也不愿意沉迷。从昨晚到刚刚,他都被总是为她失去自制的心情困扰着,这种感觉是二十多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情绪,让他无法解释,无法接受,更是暗暗地抵触。
如今渐渐想开了,他何必在乎那么多?七夜之后,大家各自陌路,他依旧是那个淡漠无情的赫连太子。
***
苍蓝的天空中,一只墨色的雏雕正在展翅翱翔。
因着东宫里,人人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盯着自己,探寻,疑惑,艳羡,等等各种复杂的目光,让七夕很不自在,所以,无奈地收了皇帝的赏赐后,她便找个机会抱着苍偷偷溜出来透气。
她站在御花园的一处花树下望着苍蓝的天空上飞翔的雕儿发呆。
她真羡慕雕儿啊,同样没有父母,它却如此自由自在,因为它有一双翅膀,她却什么都没有。
风吹着花树枝桠飘摆,花瓣簌簌落下。她伸手,有几片花瓣柔柔地落在手心。
“很美对吗?”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七夕讶异地转头。
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袍的男子,俊美和雅,温润清彦。
七夕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个身影,蓦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你可是太子东宫的那个女子?”那人笑意吟吟地问道。他的脸色带点苍白,看起来微微病弱的样子,应该是身体有恙,而且是长年久病的那种。只是,依旧影响不了他清俊的面容飘逸出尘的感觉。
七夕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宫里,没有你像这么美的女子。”他笑的万分亲和:“能让赫连誉破例的,自然是不平凡的女子。”
闻言,七夕脸色微红,默默低下了头。
真可怕,只不过和赫连誉过了一夜,为何才半日时间,好像传的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而且,眼前这个男子,又是谁?
“赫连奕,你呢?”他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只是淡雅地一笑。
“……七夕。”她低声回答。他的温润淡和,和他,真像……
“二皇兄,今天倒是雅兴十足。”赫连誉冰冷的声音突然十分不和谐地插了进来。
“呵呵,誉弟,你也来啦。”赫连奕回头,朝着他淡淡地笑。
七夕也顺声望去,看见赫连誉脸色微带不悦,黑眸里一片黯沉,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
“我有事找她,不陪二皇兄了。你身体不好,这外面风大,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赫连誉声音一贯的淡冷。
“呵呵,好的。”知道他的性子,对他淡漠的语气也不觉什么,赫连奕只是莞尔笑道。
赫连誉便不再管他,吹了一声哨子,高空飞翔的“苍”立即低冲了下来,飞到他的肩头站住,而他拉着七夕立即就走。
身后,赫连奕望着他们的背影,面上带着淡淡的不知名的笑意。
“他不是司徒明熙。”回了东宫,赫连誉看着低头沉默的七夕,一针见血冷冷地戳破她心中隐秘的心思。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七夕低声地道。被他说破心事,羞赧却也微微恼了起来。她和他,不过是七夜之约而已,说好了七夜之后毫不相干的,他何必如此冷血地刺痛别人?
赫连誉目光蓦地一寒。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虽然她语气很轻,这句话听着依然很令人生气。
“今夜,是第二夜。”他附在她耳边冷冷地道。
七夜尽快完,然后她尽快地走。
否则的话,他平静的心境,不停地受她干扰。如此下去,他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