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脚下也瞪着地,轻轻开始摇晃着秋千,同时注意着白衣的反应。
白衣配合着他的摇动。“那个凤蝶纹,是我们白家的家徽。我祖父,叫白深,先帝在的时候,当年,他是当朝一等公、梅花内相、领太子太保,他管很多事,其中一件事,是负责管理整个成国的细作。”
侯聪的心一沉,他懂了白衣白天的反应,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那样逼她。“10年前,白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
白衣点点头,“嗯。我被一个恩人救出来,却又遇到了坏人,然后,就是我爹爹救了我。”
白衣语气清淡,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却没听到侯聪的回应。她忙去看侯聪,竟然看到侯聪的脸上,有两行眼泪。她不知如何是好,暗暗恨自己笨拙呆气,拿袖子给他擦了擦。并未擦掉,她不擅长这些,不知道该不该再擦一次。
侯聪的语气,竟然有些哽咽,脆弱艰涩,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他:“我父亲阵前牺牲那年,我也是8岁。他爱冲锋,亲兵没跟过去,被成国人七八个围住,刺穿了。我母亲头碰棺材殉了情,临死前都没跟我说过话,没嘱咐嘱咐我,一个人,该如何是好。母亲爱父亲,可是,8岁的我,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
“哦。”白衣只能说。
侯聪反而笑了,从那股吸走他的悲伤黑洞里,瞬间浮出水面,只因为听到她呆气的声音。
“这样,别难过,咱们俩也算是遭遇过一样的事儿。一起喝点儿酒吧。”
白衣这下又蒙住了,小鹿一样看着他,“啊?我,你别生气,我没喝过。”
侯聪怎么会生气呢?心里居然是一阵喜悦,长空这个混蛋玩意儿,总算是有一件事情没教白衣,留给自己了。他听着白衣开始嗫喏:“我家家徽,是用在祖父手下细作的住处和用品上的,怎么会在那儿呢?那儿虽然是成国细作住的地方,可是,我祖父死了10年了,细作不归他管了。好奇怪。”
白衣倒是想着差事,侯聪早就把心里模糊的形状变得更清晰,一切都想通了。他拉了白衣起来,命令她别再乱想了,带她去厢房后的一个小小仓库里,亲自拿了陈年的酒出来,满意地看着白衣的神情——她喜欢看人做事情,无比专注看着自己倒酒,抿着嘴巴,拖着双腮,无声无息,岁月静好。
侯聪在堂屋大台阶上细心地铺上了棉垫子,虚扶着她坐下。把一杯酒递给她,白衣有些不敢喝,闻了闻,看他一眼,嘴唇靠近杯沿,没敢喝,又看他一眼。
“不怕,喝吧。”他说,哄着她。
白衣一仰脖子,一杯都干了。
侯聪傻了眼,接着笑了起来。听着白衣微微咳嗽,去替她抚着背,“好喝呀!”白衣说,那个呆气的脸上,竟然已经是个醉鬼的表情,一杯上头了,眼睛里流霞飞舞,脸上都是妩媚在流淌。
“大公子,我还要。”白衣说。
侯聪给她又倒好一杯,教她捧杯,教她慢慢喝,去尝酒里的味道。两杯下去,白衣是真的有些醉了,拿小手拍打了两下侯聪的背,“去!把小白衣抱出来,快点儿!”
侯聪听他的,起身回房,她哼哼着,跟在后面,步伐都有些不稳了。侯聪偷偷笑,抱起小白衣,又带她出来,心里到底有些坏,给白衣倒了第三杯。
白衣仰头喝酒,乜着眼睛看他,嘴巴咬住了杯子。
侯聪抱着小白衣,轻轻捋着头发,欣赏她的样子。忽然,她醉鬼一样把杯子吐出来,又拍了一下侯聪:“你真是有心病,你对一个傀儡这样!”
侯聪故意板起脸,“说好的跟我学呢?我怎么教你的?对他好,把你的情绪和灵魂注入给他,你倒好,自己没学会,还笑话起我来了。”
白衣拉住侯聪的袖子开始摇晃,“那你再教我一次吧。”
侯聪对白衣总是有不知从何而来的耐心,他把傀儡后面的线帮她整理好,教她怎么摆头、挪步,转身。时光不知道不觉流走了。
宇文兴独自在家里小酌,看着儿子也不回来,女儿也不回来。居然久违地挂上了微笑。
“难道,大公子真的对白衣……?”
侯府,侯聪起居的那所偏院里,茶花又开了几朵。大台阶上,白衣有些学会了。小侯聪和小白衣在他们的操控下,可以一起行走,可以一起玩耍,可以对彼此微笑。
忽然,侯聪控制的小白衣,抱住了小侯聪。他满意地看到,白衣的脸又红了,“这是小白衣的想法,我也没办法啊!我说了,傀儡有灵魂,有自己的想法。”侯聪说。
白衣一慌,她控制的小侯聪,吻住了小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