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泣魂 第四章 生死命题之死婴恶魇 二

    “向晴姐！”乍现的一声清脆呼唤声打破了这一瞬凝滞静谧的空气，戚向晴却是如若惊弓之鸟一般紧张地循声望去，只见一黄衣少女正提着大包小包，挥舞着手向她飞奔而来，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甚至在见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少女时还露出了些许安心释然的笑容。谨慎地四下环顾一番，见没什么异状，她便将人领进了小阁楼。

    “向晴姐，你看！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你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又怀着娃，定要好好补补才行……”少女明显很开心，一直在跟女人唧唧喳喳的，时不时地还炫耀一下，那张嘴就没一刻停歇过，似乎是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想要一次性将想说的话都说了。女人倒是甚少插嘴，一般都只是边听边点头示意，倒不至于不耐烦。而少女也不介意，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如此，自顾兴奋地说着最近的经历。

    “小芳，没被人发现吧？”少女一开起话闸便难以关掉，女人扶额，有些无奈，总算寻了个空隙打断了少女漫无边际的话语，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少女名叫杜平芳，小了戚向晴七十岁，与她是同乡，从小就最喜欢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喊着“向晴姐”，后来更是不管不顾地跟着她来到G市打工。圆圆的小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愣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心机，性子倒是爽朗得很，很朴实的一个邻家小妹妹。戚向晴容貌气质上佳，很快便做了酒吧的坐台小姐；而杜平芳则因为年纪太小，暂且也只是在酒吧里做个端茶递水的服务员。只是戚向晴也一直将她看成自己的妹妹，之前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没少关照她。这杜平芳也很乖巧听话，凡事都是以她为准。正因此，戚向晴最信任的人就是杜平芳了。这一次这么大的事，她也只跟杜平芳提了，当然，前提是杜平芳会死守这个秘密，至少在孩子落地之前，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对于那个大人物，戚向晴到底还是畏惧的，毕竟那人是真的厉害，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事实上，杜平芳的口风一直都很严，至少这都八九个月的时间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却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期间，戚向晴倒是也曾怀疑过什么，但她转念一想，以那个人的骄傲，若是真的找到了自己，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而现在却是什么风声也没有，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还没有人发现她的所在！想来那人早就忘了她这种小人物的存在了……不过，也绝不可以掉以轻心，越是这种时候，就必须越要小心谨慎，红尘之中滚了这么久，这点见识她还是有的。快了，她的苦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放心吧，向晴姐，我办事，准靠谱！”杜平芳咧着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那架势就差指天起誓了。

    戚向晴弯了弯秀气的眉眼，目露赞赏与感激：“小芳，以后姐姐有了荣华富贵，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我……唔……”小腹突来的剧痛，生生掐断了戚向晴的话语。

    “向晴姐！你怎么啦！不要吓我！”不经人事的杜平芳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早已被这陡生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抱着戚向晴的手，想要让她站着。

    愈演愈烈的阵痛让戚向晴疼得几乎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即便是被杜平芳拉着还是没能阻止她痛苦狼狈地缓缓跪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呜咽着，语不成语，句不成句：“我……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