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感血池之外的动静,一直宛如一尊庄严雕塑般守在血樱身后的重影微微顿了顿,随即一个欠身,便安静地退了下去。血樱仿若未觉,其注意力一直在暗涌诡谲的血池之中。
不一会儿,重影再次折回,却是对着血樱的背影恭敬地俯首报禀:“主,魔王阎刹已至前殿等候。”
血樱:“嗯。”却是头也未抬一下,仍旧目不斜视地盯着血池的动静。重影也不着急催促,只是安安静静地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血樱终于动了,再一次深沉地瞟了眼仿佛冻结在血池中的身影,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血眸血发者悠然入殿,宛如闲庭漫步,面上一片风轻云淡,一如往昔那个高高在上无所牵挂的冷心冷情者,丝毫不显之前于血池之境时浑身散发的那种沉闷窒息感。倏然,迎面扑来一个暗红色身形,迅猛疾速,气势逼人。却见当事者不慌不忙,不避不闪,落落而立。宛若惊鸿掠影一闪而逝,瞬息之间,寡淡冷魅之人身上业已挂上一个不明暗红色物体……
“樱~吾好想汝!汝怎的才回来!”将整个身体挂在血樱身上的暗红身影便是魔王阎刹,整一个树袋熊,紧紧环抱着白衣的血眸血发者,亲昵无比,委屈地将脑袋抵在对方肩上,“汝若是再不回来,吾又只好找那个‘讨厌的家伙’打一场,散散心了!”谁能想到,向来行事无心无情、狠绝果断的魔王大人,竟也会似个天真的孩童一般对着一个人撒娇,若是让魔界或者神界众人见到魔王如今的模样,怕是都要惊掉了下巴。
“下来。”血樱并没有因被冒犯而心生怒气,亦不曾动手推开对方,相反,一见到来者,一直冷若冰霜的他态度竟是破天荒地软了几分,虽说言语冰冷如旧,但熟悉其的阎刹还是感受到了其话里的无奈与宠溺,暗暗窃喜,心中雀跃,面上虽是嘟了嘟嘴,却掩不去那微翘的唇角,最后再留恋地蹭了蹭对方结实宽阔的肩,这才磨磨蹭蹭地从血樱身上下来,不过还是紧攥着对方的衣角,满眼的孺慕之情,“樱……”阎刹的个头与血樱相差无几,这么大个人做着如此幼稚的动作竟也丝毫不显违和,实属诡异!
血樱无奈地拍了拍阎刹的头,和声言道:“刹,吾归来了。”似乎是偶然想起了什么,转言又无甚在意地问道:“可是又闯祸去了?”言语间,却是不乏严厉,好似长辈在轻斥着顽皮的晚辈,亦或……父对子!
“这不是太无聊了嘛。”阎刹嘿嘿一笑,耸了耸肩,“况且,吾又找不到汝!小影(作为血樱的伴生影魅,阎刹对重影自然不陌生)又不告诉吾汝之所在!”其实后面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阎刹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血樱的依恋,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真正在意的,也许就只有血樱了,那是他最仰慕依赖的存在,是他最爱的亲近之人!
“又去找溯的麻烦了?”虽然如此问着,但血樱已是万分肯定了,摇摇头,他就知道阎刹这小子闲不住,定是又去发动神魔之战挑衅原溯去了。不过,虽是责备之言,这话语行间却无丝毫的责备之意,仿佛再残酷的神魔之战于其眼中亦不过只是两个顽童的无端打闹。由此可知,这种神魔之战亦是在血域之主的默许之下进行的。世界要发展,到底还是需要一条由鲜血铺就的大道!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活得太安逸了,终究只会自取灭亡!光与暗的存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暗又何来光?有光的地方,必有暗之影的存在!
“哼!那个‘讨厌的家伙’!”突然从自己在意的血樱口中听到神王原溯之名,阎刹不由冷嗤一声,似是不屑一顾,他绝不承认自己这是嫉妒了,他对血樱的占有欲一直都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