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里只剩下主持和黑狒狒。
“你的心迷茫了。”过了一会,主持淡淡地说。
黑狒狒仍然跪坐原地,出神地看着巨大宏伟的灰墙:“我只是在想,老二走了,我大概也会步他的后尘。这就是我们的报应,是真主对我们的惩罚。其实我早已厌倦了这一切,杀人越货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主持深深地盯着黑狒狒,眼中厉光一闪,爆发出冰冷而高亢的笑声:“什么报应?老二是童奴出生,你是弃婴,我是孤儿。我们天生天养,不欠任何人!”
黑狒狒默然无语,主持也在他身旁跪坐下来,仰头望着穹顶上饱满密集的圆形棱线,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信奉真主吗?”
“为了心灵的平静?”
“因为人唯有在真主面前,才会平等。”
“我不明白。”
“在伟大的神祗面前,每个人都一样的渺小。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中间的过程无非是穿衣服、脱衣服,有什么区别?”
“但那些被我们无辜屠杀的人……”
“你错了!世间凡人,有谁真正无辜?你要吃肉,就要杀羊杀牛,牛羊岂不无辜?你得到一份活干,势必夺走另一个人的饭碗,那个人是否无辜?你要爱,就必然有恨,恨岂非无辜?”主持从容起身,走向大殿后门,“我们杀人越货,是真主借助我们的手,为那些人清洗前世的罪孽。无论生或死,贫穷或富贵,都是神的意志,与你我无关。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主殿,进入一座偏殿。殿内壁龛林立,每座壁龛纵列八扇琉璃窗,相互间隔。暗黄的夕晖透窗射入,照在一捆鼓鼓囊囊的白布上,布上墨汁淋漓,写满送葬的经文。
黑狒狒叹了口气,白布裹住的是金牙的尸体。
“昨晚赌场大火,连沙狐部落的酋长都被惊动了。”主持站在拱形的壁龛窗前,望着树梢背后缓缓下沉的落日。
黑狒狒点点头:“那位治安官大人一定忙着在找替罪羊了。”
主持漠然道:“我已经替他找好了。雀斑为了抢地盘杀人放火,附近帮派的人都可以作证。明天一早,雀斑的通缉画像就会贴满全城。还有那个食尸鬼,我也会找个罪名给他按上。”
“老二说过,食尸鬼一定很有背景。据我所知,即使是出身名门世家的一流贵族,也未必能越级格杀老二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手。还有雀斑,竟然精通连续技,奇牙难道还有后人?”
“真主面前,没有贵族和平民之别。我会亲手扒掉食尸鬼的皮,执行神的意志。”
黑狒狒迟疑地道:“那小子能杀老二,战力不会比你差多少。”
主持淡淡一哂,手掌虚按,一条狰狞可怖的蟒蛇虚影从背后升腾而起,巨口张开,红信吞吐,双目射出邪异诡秘的幽光。
“通灵技!”黑狒狒一脸震惊地瞪着主持,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