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忽然站起,说道:“你等我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跑。
林啸本想追去,看那男子不像是假话。就在桥洞里等。
果然,不到一刻功夫,男子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林啸问道。
男子狡黠的一笑:“公子,实不相瞒,我刚才见了我的一个兄弟,我们是老乡,是一起从乡下来的。,我家里还有老母,刚才是把那银子交给了我的兄弟,让他带回老家,交给我的母亲。这样,你就是杀了我,母亲至少能有银子生活一阵。”
“你挺孝顺的。”
“公子,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
“你哥所在的漕船到底是怎么沉没的?”
“我上个月从乡下来,打听了好多篙工和纤夫。听他们说,每年都会有漕船沉没,沉没的船都是老旧船只,有的是粮长从别处买来的旧船,有的是其他小粮长家的船。”
“常在河里走,哪有不沉船的,也是正常啊!”
“公子,我原来也是这样认为,但是经过细致打听,有篙工说,凡是沉没的船,船舱下面的麻袋里多是装了河沙。”
“装河沙干什么?”
“冒充粮食呗!漕船从杭城出发,行船之前,都称过重量,比如这一船粮食是一万石,沉船了,漕运府经过核实,会计入损失里面,给粮长减免漕运总量,这样,粮长就相当于白捡了十万石粮,还有破船的补偿。一个粮长,一年要是有一艘船沉没,就会赚上几万两的银子,只是苦了那些篙工。一般的船沉没的时候,会有不明真相的篙工施救或来不及逃生,被溺毙的无数。”
“此话当真?”林啸本来以为漕运上有走私贩私、缺斤少两,以次充好、陈粮冒充新粮的行为,想不到为了敛财,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和杀人越货何异?
“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我也是不信,不过杭城有这传说,要想核实不难,只要把沉船打牢出来就行。”
打捞沉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说是现在,就是在前世,打牢一艘货船,没有专业设备,不经过几年的准备,也是不行的。
“粮长这样做事,会没有人检举?”
“京城离这里遥远,听说以前有人去郡守那里告状,官府也查了,不了了之,随后告状的人会不明不白的消失。”
“漕运上的船只不止肖飞虎一家吧?其他的船家会没有反应?”
男子一笑:“我在这里打听半个多月了,肖飞虎以前也是几艘破船,靠漕运糊口,前些年,其他的船家不是船只沉没,就是船只进水,漕粮坏掉,倾家荡产。慢慢的就剩肖飞虎一家独大了,我还听说,肖飞虎的女儿要嫁给漕运总督的儿子,两人结为亲家,以后杭城漕运就是肖家的了。”
昨天自己救上来的那个女子已经许配给总督的儿子了?怪不得肖飞虎要把自己杀了,敢情是怕总督知道那女子和自己呆了一晚上会悔婚。
妈的,要是知道这样,昨天晚上就应该霸王硬上弓,把那女子办了,粮长要是和总督成了亲家,以后沆瀣一气,受损的是朝廷,受难的是篙工和纤夫。
“你还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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