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明武家,老爷子和哥俩正在商量办法,老太太能想到的,他们也早想到了。
“‘玉’珍婆家离东山里近,估计有人能跟胡子通气,要不然,也没路子把人卖给胡子。”老爷子分析道。
‘玉’珍娘家,也就是老太太的娘家,离莲‘花’村往东二十里,‘玉’珍婆家离她娘家还要往东十几里路,已经离东山里也就是野马山很近了。
前年冬天曾经闯进西家的那几个胡子就是野马山的,山里地形复杂,做响马的,都会选择野马山,所以那里聚集的不仅一绺土匪,他们各有各自的地盘,平时严格遵守道上的规矩。
“爹,这事儿咋办啊?胡子不会‘摸’到咱家吧?”西明文有些着急,他们家可是刚刚过上好日子,他还没过够,可不想给家里添来事端。
“唉,‘玉’珍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这事咋就让她摊上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其实他更想说,这事咋叫他家摊上了!又不能把这娘俩撵走,那样良心上过不去。
昨晚‘玉’珍跑到莲‘花’村已经后半夜了,她不知道西家已经盖了新房,但是记得西家老房子的位置,所以就跑到西明武家叫‘门’。
她一叫,院子这边的‘毛’豆角和虎子比较警醒,就汪汪起来,家里人都形成习惯思维了,只要‘毛’豆角出声,一定有事儿!
老爷子和西明文马上起来,听了一会动静才出屋子。东院里,西明武已经把‘玉’珍迎进了屋子,他本来不想大半夜的惊动爹娘,老人年纪大了,禁不住惊吓,但是看到老爷子和大哥过来了,也没瞒着。
‘玉’珍手脚都冻僵了,丫蛋因为用老羊皮袄裹着,没咋地,在里面还睡得呼呼地。
西明武两口子没让‘玉’珍直接上炕,冻坏的人不能直接沾热,不然手脚就缓不过来了。
二婶干啥利落,出去院子里,用簸箕撮了满下子雪,回来把‘玉’珍鞋袜脱了,用雪给她搓手脚。
西明武又去仓房,把冻得冰凉的黄豆背回来大半袋子,等‘玉’珍手脚搓得差不多,又让她把脚和手‘插’到黄豆粒里,等真缓过来了,才让她到炕头捂着,饶是如此,‘玉’珍手脚还是有些冻伤了,估计得缓几年才能好。
身上有冻伤,一到冬天就会发作,有的时候痒的厉害,人就忍不住用手去抓,常常抓破流血,很遭罪。
不过好歹‘玉’珍的手脚都保住了,没有冻掉手指脚趾,这已经很幸运,要知道,虽然已经过完‘春’节,天气没有数九寒天冷,可是,晚上的气温也很低,毕竟冬天还没有过去呢。
老爷子和西明文看‘玉’珍没事了,现在夜深也不方便说话,就把‘玉’珍安顿在西明武家,然后和大儿子回了西院。
老太太和西远娘也醒了,问爷俩啥事,爷俩怕这娘俩害怕,所以只说是西明武家的驴——羊角脆没拴住,拱开院‘门’跑出来了,‘毛’豆角和虎子才叫的,现在没事儿了。
老太太和西远娘没想那么多,以为没事儿就睡了,一直到早晨起来,西明文父子俩才说实话,老太太一听就有事,而且事情还不小,但是也没办法,缓了半天,叫西远娘过东院把‘玉’珍母子接了过来。
了解完事情经过,西家父子心里也很忐忑,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见过的也就是柴米油盐这点事情,所以,现在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咋办好。
“把小远叫过来商量商量吧,这孩子比咱有主意。”西明武提议道。他大侄子毕竟读书识字,又常去聚德楼,那年和卫老二的事情,就是西远打点好的,这孩子比他们要有见识。
“行,我让阳阳去叫。”二婶也在旁边听着,她没‘插’嘴,男人们都不知道咋办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更没主意。
二婶现在有点埋怨‘玉’珍,这不是平白给西家找事么,白瞎了老太太的一片好心,不过从‘玉’珍的角度,又实在同情和可怜她,这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不然娘俩不是冻饿死,就是被胡子给逮去,都不会有好下场。
西远来是来了,可是也没有啥主意,他前世是看过很多人事纷争,可是没有这样的一出戏啊!
“要不,把程叔找来吧?”西远思量了半天,程义现在算卫成和西韦他们半个师傅,自己也算程南的启‘蒙’先生,所以程义不会陷害西家,关键是村里有见识有担当的男人,也就程义了。
“程义知道了……”爷爷有点费思量,他怕事情泄‘露’出去。
“程义倒是没事,他那人经过事,也讲义气,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西明武衡量了一下赞同西远的提议。
“那就找程义来商量商量吧。”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心里发愁。
这时候,老太太安慰完‘玉’珍娘俩,过东院来了,二婶一看婆婆,忍不住心里的害怕委屈,眼里在眼圈里转,被西明武瞪了好几眼,硬是憋了回去。
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二儿媳‘妇’的手,坐在炕头上,听男人们商议事情怎么解决。
程义来的很快,听西家人把事情讲述了一遍,程义思量了半晌,提了他的看法。
首先,得问问‘玉’珍,他男人收了人家胡子多少银子,要是胡子那边看人跑了,把银钱给他们就不追究的话……
程义看了看西家人,不用问也能猜到数量少不了。
“没事儿,程叔,要是‘花’钱能摆平,那就最好了,钱啥时候都能赚。”西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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