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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盛装女子身戴流苏翠宝,手持暗银酒壶,面容温雅耐看,她慵懒地打量了一眼屋内众人。
“都退下吧。”
几名女子乖乖俯身行礼。
“是。”
便悄然离去。
待到房门轻合,屋中只剩他二人时,此女子才款款走来。
“无衣?”
她一声轻音,贴心入耳。
男子肩膀轻颤,仿若刚刚睡醒。
他回眸转身,才使得这身衣物举世无双。
无关分明的眉眼,眉如秀山巍峨,眸含秋水万千,薄唇如饮过千销酣露,只一见,便浮想翩翩,俊美之下可抵万千好儿郎,长发贴着面颊滑下,又使之凭生出些魅气。只,眉间划过一道暗疤,不知何时留下,疤痕入骨,衬得他双目无尽寒凉,仿若宝玉明珠下多了丝污气。
“你在这里可好,可还开心?”
女子便是惠安郡主,她瞧着男子的面容微微失神,片刻后又强行别开眼去。
男子不顾青丝漫垂,衣襟敞开,便整个人朝女人贴了过去。
“安姐姐……”只三字启口,泪便滑了两段。
惠安听之,如虫蚁钻心,她不由搂紧他,一手顺在腰间,一手触碰着他柔软长发,心里涟漪四起。
“好了,好了,可是她们伺候不周?”
男子只掩面轻哭,也不做答。
惠安轻叹一声,拍抚着他后背,安慰道。
“你自小体弱,可别哭坏了身子。”
“……”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说给姐姐听,姐姐为你做主。”
“……嗯。”
惠安搀扶着男子坐在榻上,掏出香帕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净,柔声哄道。
“可是在屋内憋着烦闷了,下月李丞相家的世子在香叶园排了舞宴,你若愿意,我带你去解解闷。”
男子一手抚上惠安郡主柔荑,不顾她眼里的惊慌,扬唇魅笑道:“素闻城中子弟言,李相世子与戚统领交好,不知那日,他可要去?”
此名一出,惠安眼中的迷乱一扫而空,渐渐布上两许失意。
“不知,他向来……爱这些莺歌燕舞,或会前往。”
只一刻间,这高高在上的郡主大人,便如二八少女黯然失魂。
无衣看在心里,唇边划过一丝莫名。
待送走了惠安郡主,他才坐回妆案前,一手捋过丝丝长发,瞧着铜镜前的面容,尤是那道疤痕,刺目、钻心。
不知看了几时,他才阴阴开口
“进来吧。”
夜风吹进阁楼,一紫衣男子由房檐跳下,几息间跪落在白衣男子身前。
“主上!”态度之恭敬,亦夹杂着小心翼翼。
白衣男子一声冷哼,衣袖便挥了出去,赫然一巴掌落在紫衣男子脸上。
“你是何时来的?好大的胆子!”
紫衣人默默承受,只垂头更低,小声辩解道:“奴担心主上安危,这惠安郡主心思莫测,奴害怕她对主上不利……”
“对我不利的人,还未出生,不然便是死了……”无衣公子起身,走到紫衣人面前,嗓音微醉,“不,确实有。这金甲城,不就有一个么?戚凉争……哼哼哼!!”
他以袖掩唇,“原来……你这个冰窟窿也有人瞧得上呀,惠安郡主……有点意思,哈哈哈哈哈~”
紫衣人不敢声张,他亲见过主上调教下人的手段,此时冷汗淋漓,仍故作镇定。
待到笑声停止,无衣公子才凉凉开口:“滚吧!”
紫衣人如获大赦。
“是!”
“慢!……月陌可回来了?”
紫衣人咬唇,迟疑开口:“月陌长老……属下未探到他行踪。”
一记冷风肃然飘来,无衣眸间渐渐盛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