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话落,他便让开了堵着大门的身子,示意苏言入内。
...
观天阁,顶层。
如今的观天阁顶层,已被种种美食的香味儿给充满了。
在中间的八仙桌上,有各种山珍海味,其中每一道,都堪称色香味俱全。
而在八仙桌的两侧,则分别坐着镇墓公与莫如意。
他们一边享用着桌上的美食,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悬浮在桌面上空半米处的那片虚影。
此时在那片虚影中所显现的,正是苏言被休中显请进府的一幕。
“哈哈,这铁公鸡没有直接闭门谢客,看来此事还有的谈啊。”
镇墓公笑了几声,感慨道:“我还说这铁公鸡有多硬呢,晨星子一求上门,不还是软了嘛!”
“镇墓公此言差矣。”
听闻镇墓公此言,坐在他对面的莫如意摇了摇头,反驳道:“我认为主要是那巡查所做之事的目的确实值得被谅解,所以休尚书才会将晨星子请进府中。”
“嘿,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向太傅大人请教一二了。”对于太傅的言论,镇墓公显然颇为不以为然,当即说道:
“太傅大人以为,晨星子若不去铁公鸡那儿拜访一番,那他最后会对直鳞道巡查作出何等处罚?”
“这个你应该问陛下,而不是问我。”莫如意老神在在的夹了口菜,顺便使了手太极推法。
“太傅大人说笑了,关于推演方面,陛下不也是你教的吗?”镇墓公嘴角一抽,对于莫如意这一套有些无语,但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追问。
“未来变数太多,我的推算,会有万种可能,要在其中找出真正的未来,太难太难了。”
莫如意摇了摇头,很是诚恳的说道:“陛下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将万种可能压缩到百种,而且皆是接近真实未来的可能,简直神异。
因此,镇墓公问我,我给出的答案错的估计会很离谱,但问陛下,她给出的答案,多半是正确的。”
“那您先给我一个错误的答案,我来...”
镇墓公刚想再次追问,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衍帝传来的悦耳声音给打断了。
“不用问老师了,朕来告诉你吧,朕所推演出的答案,是郑永连巡查之职会被贬去,并终生无法再被朝廷录取。”
“多谢陛下解惑。”听闻此声,镇墓公赶忙起身,向皇城方向行了一礼,同时心中很是纳闷,陛下不是不管这事儿吗?
怎么瞅着现在这模样,似乎也是在看...咳,在关心臣子。
“不必多礼,继续吃你的饭吧。”
“多谢陛下。”
镇墓公道了个谢,等了一会儿,见那位真没什么要交代的,便果断再次坐下,有些狐疑的瞅着对面一直安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莫如意。
他正欲问是不是这家伙找陛下打小报告时,脑海中衍帝方才所说的推演再次流转了一遍,可这一次,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妥的地方。
“不对!”
镇墓公眉头突然皱起,他刚刚意识到,衍帝之前在说出推演时,并没有提到苏言的名字。
虽然他所问的,本来就是若苏言不去,那巡查最后的结局会如何。
但是啊,他们这位陛下以往在说出推演时,都会将另外一个结果一起告诉他们的。
比如此次推演,在将苏言不去的结果告诉他后,也该再说说苏言去了,会如何,这都是惯例了。
想到此,镇墓公抬眼瞅着太傅,委婉的问道:“太傅大人,你对陛下的推演,有什么看法吗?”
“陛下明见万里,我能有什么看法?”莫如意笑着将皮球踢了回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镇墓公眉头紧皱,对莫如意这种反问式打太极的回答,是真的有些烦了。
但也只能烦一下,至于打一顿,甚至是骂一句,他都是不敢的,因为只要他这么做了,下一瞬皇城中就会有人来把他的胳膊给卸了。
只能说有后台的人,确实有任性的资本。
“镇墓公身为一介公爵,说话怎么遮遮掩掩的?”
莫如意又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吃,一边悠悠然的批评道:“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镇墓公:“......”
...
朝凤殿,宰相与衍帝相对而坐,在两人中间的御桌上,有一道投影,这投影与观天楼顶层的那道投影一般无二。
投影里所显示的,则是苏言被休中显请入客厅的影像。
“所以陛下您之所以这般重视朝阳公与苏言,还有所有修行《九转金身》者,是因为您无法在推演中发现他们的痕迹?”
“是啊,我连那些外来者的因果都能推演一二,但对于修行《九转金身》者,却完全无法发现他们的半点因果,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些外来者很强,若只有一个两个,我还不惧,但是...太多了。”
说到这儿,女帝顿了顿,叹了口气后,又道:“先不说我能否杀光他们,就说战斗的余波,便能让人界被粉碎得半点不剩。
是以,必须要有变数,才能将人界保存下来。
而《九转金身》这门功法,以及修行《九转金身》的人,就是我所期待的变数。”
“所以,只是变数吗?”
宰相面色沉重,问道:“就算我们将苏言培养到一品,也只是多了个变数而已吗?”
他治国之时,向来只有十拿九稳,才会做出改变,喜欢将一切变数都掌控住。
然而现在他的君王却告诉他,如今的人界,只有以不稳定的变数来决定存亡,这让他非常难以接受。
“只是?”
衍帝嘴角一抽,瞪着宰相训斥道:“你知道朕为了找这个变数,费了多大的劲吗?
若非有这个变数,人界绝无幸免的可能,到你口中,却变成了只是?”
宰相闻言,忙一脸惶恐的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恕罪,臣向来习惯于行稳,一时口不择言,才会说出这等荒唐之语。”
“罢了,坐下说话吧。”
衍帝摆了摆手,“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三百年来,大炎有朕坐镇,始终处于主动方,让你养成了万事都要有万全的把握,才能去做的习惯。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大炎,甚至人界都处于被动方,我们所求的,是搏出一个出路来,而现在唯一能让我们搏个出路的,就是苏言。
所以,你需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更好的帮助他突破一品,不惜一切代价,明白了吗?”
“臣,明白了。”宰相郑重点头。
经过衍帝这番诉说,他彻底明白了苏言的重要性,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