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呆若木鸡,茫然无措。
武田信繁这才知道饭富昌景为何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惨烈。武田信繁再次抬头之时,就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却的惨烈场景,投枪入体犹如撕裂破布般那么简单,惯性的冲击一枪串二,串三也不在少数。由于投枪的创口实在太大,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恐怕也再也不可能走上战场。他看见的只是一下子空隙的残酷场景,一下子就损失了将近上百好手。
双方相距不过五十步,投枪的啸声再度响起,再次带走了不少的生命,这一次有了些许的经验,伤亡略微降低了一下,不过还是造成了惨痛的代价。武田信繁咬紧牙关,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听着凄惨的哀嚎声,怒火在熊熊燃烧,望着越来越近的敌骑,他大声喊道:“跟他们拼了!”说着领着伤亡惨重的中军上阵拒敌,义愤填膺的武田军将士顾不得救治同伴,纷纷提枪拿刀上阵,纷纷发誓要生吞活剥的伊达骑军。
山中幸盛终于勒住了马缰,停止了冲锋的气势,站在武田军三十余步外转悠着,笑吟吟着看着前方,骑兵们纷纷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看着山中幸盛,不是又出幺蛾子了吧。
山中幸盛狡黠的一笑,打马上前,高声喊道:“我乃伊达政衡麾下骑兵大将山中鹿之介幸盛,谁敢与我一战?!”
熊谷直清等骑军咕囔了一句,暗自懊悔不已,刚刚如此好的出风头机会竟然被山中幸盛给抢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在两军阵前,单打独斗,一骑讨杀敌将,何等威风的事情。
倭国自从平安时代末期武士抬头之后的数百年时间内,武士们在战场上作战大都是单打独斗,这在当时还有一个特定的称谓,一骑讨。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战法已经不再常见。
山中幸盛发出了挑战,武田信繁虽然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应战。不应战就代表着怯懦,原本强撑着的士气军心就会雪崩式的崩塌,这对于急于冲出重围的武田军来说大为不利。
山中幸盛眼见得武田军一时没有上来挑战,耀武扬威的挥舞着长枪,挑衅道:“难道怕了我,哈哈,若是怕了我,山中鹿之介幸盛,就给我跪地投降,可免尔等性命。”
一人从武田军中一跃而起,高声喊道:“黄毛稚子休要猖狂,小笠原氏长坂钓闲斋光坚之子长坂左卫门尉昌国,来取尔等首级,砍刀!”从阵中奔跑而出,朝着山中幸盛杀来。
山中幸盛舔了舔舌头,长枪一提,呼喝着向着长坂昌国冲了过去,狠狠一击,便将长坂昌国击打得虎口裂开,差点身首异处,狼狈不堪,落在地上,想要挣扎着爬起。
长坂昌国哪曾想到山中幸盛会如此强悍,一击就被打得险些战死,心惊胆战,汗流浃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勇将,即使在猛将如云的武田家,他也可以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是现在这点自信被山中幸盛凌厉的一击杀得烟消云散。
山中幸盛看了一眼长坂昌国,一下子看得长坂昌国汗毛竖起,浑身无力,山中幸盛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吓得胆破,再次调整,上前用枪柄狠狠砸在长坂昌国的背上,砸得长坂昌国晕死了过去。
山中幸盛调转马头,再度耀武扬威的高声喊道:“哈哈,还以为武田家出猛将呢,原来都是如此货色,还有谁?”山中幸盛喊出还有谁的时候,那嚣张跋扈的表情惟妙惟俏。
武田信繁哪里想到奥近习六人众之一的长坂光坚之子会如此不堪一击,要知道长坂昌国平常的时候在自己面前还是相当活跃的,环顾四周一眼,知道派其他人上去就是送菜的。
武田信繁顾不得君子不立围墙的格言,他提枪亲自上阵,大声喊道:“我乃新罗三郎义光流武田左马助信繁,来会会你。”说着提枪缓缓走向山中幸盛。
浑不知山中幸盛调转马头的一霎间,对着熊谷直清等人吩咐道:“等一会,武田信繁上来,我等一拥而上,将他擒下,然后杀退前来解救的敌军。”说话间再度冲了上去。
武田信繁自然不是长坂昌国不可比,他的实力强悍了不少,和山中幸盛刚一交手,就让山中幸盛吃了一个暗亏,要不是甲胄坚固,怕是立即就得受了枪伤,急忙拍了下马身退开了两步。
山中幸盛喘了一下粗气,喝道:“还厉害的武田信繁!”嘴角露出狡黠一笑,枪指武田信繁,大声喊道:“跟我上!”说话间,完全不顾武士道义,熊谷直清等十余骑冲了上去围住了武田信繁。
武田信繁哪曾想到会碰到如此变故,也发出了和饭富昌景一样的话语“卑鄙!”武田军眼见得武田信繁遭到围攻,哪里还敢怠慢,纷纷上来解救,这就给了其他骑兵杀戮的机会。
武田信繁很快便在十余伊达骑兵无耻恶劣的围攻下落败,遭到了和饭富昌景一样的待遇,被生擒活捉,那位被生生砸晕过去的长坂昌国同样没有幸免,也给提拉了回去。
不仅如此,前来解救武田信繁的两百多武田军将士也遭到了骑兵的肆意屠杀,如狼似虎般的吞噬着敌人的生命。
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战场上的搏杀也终于告一段落,最终斋藤军还是没有挡住决死冲锋的武田军,在春日昌信的带领下,还有不足八百人逃进了连绵不断的山峦之中。
总共将近四千武田军,经过了织田信长的冲击之后还剩下三千六百余,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三千六百余武田军仅仅剩下八百余人逃进了山林之中,不知道能有多少返回故土。
捷报传来,不仅让织田信长欣喜若狂,还吓坏了今川义元,让今川义元仅剩下一个念头:“伊达军真的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