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又三郎显然是急了,时过境迁,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大势如此,不得不低头。他现在早已经没有了用高贵的先祖清和源氏新罗三郎义光的后裔自居,连着求见了政衡数次,如果不是仅存的一点名门尊严作祟的话怕是早已经长跪不起了,一门心思想要说动政衡,只求他赶快调动精锐,援助鸟取城。其实,因幡国武田氏乃是若狭国武田氏的支族,那若狭国武田氏又是甲斐源氏武田宗族的支流,倒是武田高信的父亲武田丰前守国信和若狭国武田氏第三代家督武田大膳大夫国信同名,同名不同命,前者名不显,后者早已经威名在外,被认为是室町幕府中屈指可数的文武双全之名将。
无关众人如何勾勒因幡国内的画面,武田高信和山名佑丰谁是谁非,也无关武田又三郎如何乞求,摆在伊达家众人面前的唯有两个选择,是救还是不救?
众人意见不一,有赞成支援的,说道:“山名佑丰号称山名氏中兴之主,凭借着生野银山,其扩军速度相当迅疾,一旦让他整合了内部,与我家的利益冲突将会加剧。况且,他今日平定鸟取城,鸟取城若失,则我美作国将直接与他接壤。因此臣认为,鸟取若平,山名佑丰将毫无顾忌的袭扰美作,我伊达家到时牵制于此,后患无穷;武田高信,不管其用意如何,本性如何,其不过半国之地,以半国之地抗财大气粗的山名佑丰,只能够紧紧跟随伊达家。谁的威胁更大,一目了然。且我伊达家接连击败毛利元就、尼子晴久,声势浩大,一旦山名佑丰得逞,我伊达家将声威扫地。故此,臣下认为当援鸟取。”
有赞成。显然也有反对的,说道:“寒冬将至,我伊达家连番大战,备后国击败毛利元就,还未全定备后全国,至今备前、美作方定,兵士疲倦。多有返乡之念,若再出兵因幡国,旬月难定,必然引士卒哗然。况且,山名佑丰居于本土,粮道短。则就粮简单,我军远征因幡国,则必须筹集美作国之粮,美作国早已经伤筋动骨,粮食要靠其余等地供给,若是远道而来,怕是难以相济。如此种种。仓促应战,臣以为,胜算小而败算大。”
其实,不管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同一问题,不同的角度看,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政衡用手抹了抹眼睛,安坐在软榻上,听着众人的辩解,他早已经将历史改得面目全非,历史能够让他利用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现在唯一可取的就是兼听兼明,只有让家臣们各抒己见,争论的深入了。敌我的优劣才能够被分析的透彻,才能够有助于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赞成支援的一方,有一人出列驳斥反对者提出的论据,他说道:“山名佑丰与毛利元就能比否?与尼子晴久能比否?当日。闻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到来,我伊达家同样面临着缺粮短兵的局面,若作壁上观,哪里还能够像现在坐拥吉备四国?银多不代表粮多,今时乃是战国乱世,各国都在乱战,谁都缺粮,但马一国不过十万石,能战之兵顶多三四千。我军虽然久战,却未遭遇强烈的战况,士气亦然前所未有的旺盛,只需分出一支强军长途奔袭,两三日内便足以解了那鸟取城之围。臣虽不才,唯请主公允臣带三千甲军出击。”
说话这人乃是坐在末席的备中国贺阳郡阿曾乡经山城的城主中岛辉行,他本姓藤原氏,乃是藤原南家工藤氏末裔,其祖父乃是幕府将军足利义稙近侍,足利义稙软禁时送密信前往大内义兴,随得赐备中国浅口郡中岛乡,后移往贺阳郡阿曾乡经山城,已历经三代。在历史上,中岛辉行在明禅寺城之战后担当殿军战死,其子中岛元行担任清水宗治副将奋战于高松城,其孙义行出仕结城秀康。他经石川久孝推荐出仕伊达家的,跟随赤木高雄担当后队副将,在出征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等合战中只得到了微末的功勋,加封了百余石。
现在看到支援因幡国鸟取城,虽然有些不利因素,可是在大胜之下,只要谋略得当定然能够取得大胜,向来不吝啬赏赐的政衡必然会重赏于他,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在凭战功定地位的伊达家中站稳脚跟。
听到中岛辉行自荐请兵,马上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一些原本没有参与讨论的家臣纷纷出言,刚刚还在为援救与否的问题讨论,现在马上转到了让谁带领大军出征的问题上来了。
向来自认为伊达家步战唯一的上野政长,原本难以参与到众人的讨论中去,现在一听中岛辉行请兵自荐,马上睁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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