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猿挂城也不是说说而已的,猿挂城和三村家亲顽抗对战培养出了一支百战精锐,据前往猿挂城参战过的荒木重久的报告下,政衡有了对猿挂城守军的完整了解,城中拥有一支三百人的精锐队伍,虽然手中的兵刃残缺不堪,只是这支队伍的威势起来非常的吓人,悍勇程度是不可以轻视的,也增添了攻略的难度。除了三百人的常备军队外,还有一支不少于五百人的农兵,虽然在政衡有意识的压制下农兵大为缩水,可是农兵的数量大约在三百人以上,如此一来两相加起来足以拥有六百余人的队伍。
野山益朝听着荒木重久的报告,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因为他对于猿挂城相当的熟悉,曾经跟随着伊达宗衡参观过猿挂城,他微微苦笑了一声说道:“殿下,猿挂城守将穗井田实近乃是硕果仅存的庄氏两翼之一,比起植木秀长的文重于武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武士,勇猛过人,历经数十战更是磨练出了百战将才的风采,十分不好对付,而且这猿挂城本来是庄氏一族的根据地,修筑的相当严密,大部分都是用石料垒起来的,城垣厚度数米,不像米持城那样的木城可言,如果使用投石器也不是一时片刻可以轻松攻下的。而且穗井田实近麾下还有一支征战了十余年的常备军力,这些武藏七党儿玉党的后人在经历了十余年的战乱后养成了悍不畏死的心态,比起誓死保卫家园的农兵来要强悍的许多,虽然我们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训练和体力增加,但是对付猿挂城还是难以轻松取胜。”
陶山真兵卫微微点点头说道:“宫内少辅大人说的不错,猿挂城是难以对付,不过现在不攻取猿挂城,再过个把月松山城分出胜负就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现在经历了和三村家亲、细川通熏的胜仗,士气方面已经不用担心,粮食也不用担心,百余支铁炮的增加使得在中远程威力方面不用担心猿挂城的逆袭,只是猿挂城坚固,士气也不低,要使用投石器攻克实在是非常困难,一旦长时间对峙形成的话,怕是无法在松山城分出胜负前取得对猿挂城的突破,到时候情况就复杂了。”
赤木高雄的心情不错,他自从得了政衡从真锅岛上得来的战利品,很是兴奋了一把,清点干净后得到的总价值大约在七八万贯之间,大抛售起码也在六万贯以上,慢慢销售出去碰上好时节的话十万贯都有可能,这中间还不算要让津田宗达带回去的那五船瓷器。他自从得到了那批战利品就没有返回阿贺郡主持春耕事宜,现在伊达家的中下级家臣已经渐渐的出头了。他眼珠子一转,进言道:“殿下,上一年三村家亲进攻猿挂城,庄高资率兵数千进驻猿挂城。人吃马啃,最后庄资重吐血身亡,植木秀长战死沙场,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猿挂城内粮秣本来就是依靠着松山城支援。现在大家都清楚松山城发生内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支持猿挂城,我敢肯定现在猿挂城内的粮食严重不足。也就是说猿挂城不可能长期和我们对峙,而且就算是对峙的话,我们也不怕,最坏的打算就是暗中支撑庄氏兄弟继续乱好了。反正现在我们不差钱。”
显然赤木高雄只是从猿挂城的人来人往中得知了城内的粮食已经严重不足的情况,政衡微微笑着将草间四兵卫刚刚得到的消息抛了出去,听得众将脸上满是喜悦,一座粮食困乏的城堡比起一座储备丰富的城堡要好攻打的许多,只要摆出一副强攻的姿态就能够迫使城堡内人们敞开了肚子吃饭好保持精神体力来作战。如此一来城内的粮食会一点点的消失,直至消耗殆尽,一旦消耗殆尽也唯有开城一途了。
听闻猿挂城粮食困乏,野山益朝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殿下,此时不取更待何时。一旦让松山城分出胜负,到时候情况定然更加复杂。一旦取得对猿挂城的胜利,富饶的仓敷就完全敞开在了我们的步伐当中了,孱弱的石川氏一族事难以抵挡我们的步步紧逼的,一旦取得仓敷的粮食,我们就形成了对松山城的合围,到时候备中国就是我们伊达家的了。”
野山益朝的话语显然说出了众将的心声,统一备中国,大家以前敢想不敢说的话题,第一次从伊达家的第一家老口中说了出来,也同时让众人发出了各自的心声,是啊,一旦取得对猿挂城的胜利,松山城成为了一座孤城,要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大家都没有想到伊达家崛起的速度会有如此的惊人,从去年的五月份还是穷困潦倒的小土豪,到现在才过了四月份就喊出了要一统备中国的豪言壮语,可是谁也没有说这是假话空话。
现在的备中国就只有伊达家拥有统一的实力,其他的豪强国人都没有一争的能力,要不是顾忌出云尼子家的话,直接攻略松山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攻猿挂城,再取松山城更加的保险,甚至于到时候可以逼迫松山城自动离城,不用刀兵相见让尼子家多嘴。
政衡突然对着下首二三位后面的清河笃太郎问道:“津田宗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帮子用心棒处理干净了没有?”他用的是处理,而非是其他的词汇,显然他对于那群内讧嗜主的用心棒不是很满意,或则可以说是相当的不满,要不是在真锅岛人数上不占优,或许早已经将他们丢进濑户内海去了,当然真要屠杀三百多人,还是有点儿心有余悸。
清河笃太郎楞了一下,回道:“津田宗达前两日已经离开了,现在伊达家崛起速度太快已经引起了四周豪强的警惕,五品狱城的朝仓经国已经禀报了数次人力不足,此次前藤熊太郎、熊次郎兄弟率领百余人前往支援五品狱城,想来朝仓经国定然能够稍稍缓解的,西门和新见两人也分别带领百余人前往阿贺郡和伯耆国交界的赤坂城以及本乡川的越山城,臣下还听从殿下的吩咐私下里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够在五品狱城取得战功,那么就能够获得一城之主的位置。”
政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是,现在让盐饱水军顶在前面对于现在的伊达家有莫大的好处,最起码在全取备中国前还不宜与能岛发生冲突,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唯有将猿挂城夺取在我的手中。”
说着站了起来,摆出了一张备中、备后、备前的不等比例地图出来,这张地图耗费了政衡整个冬天的时间,在听从了十余名家臣的意见后绘制而成,在这个时代算是非常精准的地图了,政衡站在地图前面,用细竹竿指着一地,说道:“这里将是我们和猿挂城决战的地方。”
众将都了过去,横谷。
猿挂城内的气氛相当的紧张,粮食不足导致城内的农兵士气严重不足,逃兵已经出现了,要不是穗井田实近斩杀了数名逃兵方才止住这一股逃兵潮,猿挂城或许不用政衡来征讨就得变成一座空城。
粮食的匮乏和伊达家的步步紧逼压得穗井田实近喘不过气来,再加上松山城的三兄弟反目内乱不止,让他的日子过得相当的烦躁不安,揪了揪散乱的头发,抬头仰望笼罩在蒙蒙烟雾中的山峦,局势越发的不堪了。